朱氧黯然地看著天花板,“景嫿,等你哥辦婚禮的時候,千萬別叫我去,我可不去,一來,可以省下紅包錢,二來——”
不等朱氧說完,景嫿就不解道,“我哥結婚我當然要請你啦,你為什麼不來?”
這丫頭,根本沒聽到她說的原因之一……
“我跟你哥不熟,他結婚不關我事,我沒什麼興致。”
“就算你跟他不熟,但你跟我熟呀,我最好的哥哥結婚,你作為我最好的朋友,不來也得來呀。”
“到時候再說吧,也許那天,剛好也是我結婚的日子,景嫿,你是參加你哥的,還是參加我的?”
景嫿皺眉,“朱氧,不帶你這樣定日子的,一定要跟我哥的錯錯開,不然我不理你了。”
想到明年景霍的婚禮,朱氧就覺得窒息,“景嫿,我有點急事要出門一趟,先不跟你聊了。”
第二次掛掉景嫿的電話之後,朱氧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步伐蹣跚地走進了洗手間,看著鏡子裏那個麵色悲愴的自己,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今天之前,她的心裏還滿是幸福與雀躍,在戀愛的滋味裏難以自拔,可一通最現實的電話,就把她心裏的那些美妙的滋味,統統扼殺。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朱氧還能忍著沒有哭,隻是看著鏡子中在時間的流淌中一寸一寸憔悴的自己,感覺到悲傷與絕望。
她對景霍,本來就是持著一顆絕望之心,就如第一次見到他對他心動時的心態。
可當她有一天發現,除了不能嫁給他這個絕望的現實之外,竟還能得到另外一些她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後,一顆心就開始活絡起來,貪戀起來,以致於越陷越深。
所以此時此刻,她才會覺得悲痛欲絕。
是的,她沒想嫁給他,但是在聽說他要娶別人的時候,難過到不能呼吸。
她沒想霸占他,但在還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就要和他分別,她覺得眼前都變得黑暗。
如果可以再給她一點時間,或許她在麵對與他分別的時候,會比此刻心裏少一些難過與悲傷。
但這世上沒有叫作如果的果子。
鬼使神差的,朱氧俯身把手機從地上撿起,直接撥給了景霍。
“喂,這麼早醒了?”
當景霍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響在耳邊時,朱氧的眼眶瞬間紅了。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早醒嗎?”朱氧努力著,努力著讓自己的聲音像昨天那般輕快。
“不知道。”
這個沒情趣的男人。
也許是他對她的心,永遠沒有她對他那麼上心的緣故,所以對於她的心情他連猜都懶得猜。
咬了咬唇,朱氧努力地讓自己吐出來的幾個字清晰又飽含情意,“因為,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
那頭的男人有片刻的沉默,這也在朱氧的意料之中,他本來就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緒,更何況,也許他並不怎麼想她。
“景霍,景先生,景善人,景教授,親愛的?”將那些對於景霍的稱呼全部喊了一遍,朱氧盡量讓自己每個字裏飽含玩味的笑意。
那頭消聲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朱氧被他弄得又想哭又想笑。
緊接著,景霍補上兩個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