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靜萱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裏沒有其他人。隨手拆著頭上的金釵,散開繁複的發髻,褪下華貴的外衣,關靜萱依偎進了方謹言懷裏。
如果說剛才隻有指尖感覺到溫暖的話,那麼此刻,方謹言覺得他就像抱著一個巨大的溫暖的火爐,那個火爐那麼熱,熱得好像要把周遭的水都蒸幹一般。下意識地,方謹言摟住了關靜萱,為了汲取她身上的熱量,也為了擺脫周遭那股子揮之不去的冷意。
盯著關靜萱走進去之後,就再沒出來的門,慶豐帝一眾人:“……”
慶豐帝看向了鄭皇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多年的夫妻間的默契讓鄭皇後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意思,“素雲,你進屋進看看,阿萱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出來。”
對於鄭皇後的話,慶豐帝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是啊,進去了那麼久,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難道不知道他和皇後都在門外等著的嗎?讓長輩等著,這像話嗎?果然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
才進去了一會兒,素雲就紅著臉出來了。
“怎麼樣了?”慶豐帝開了金口。
“回皇上的話,主子和夫人,睡著了。”
“睡了?”
“嗯。”
因為剛才王禦醫著重說過方謹言的眼睛一直是睜開的,所以慶豐帝也不免多問了句,“兩個人的眼睛都是閉上的?”
素雲:“……”睜著眼睛能說是‘睡著了’嗎?
“是,都是閉上的。”
素雲後來又被吩咐進了一回屋子,在王禦醫重新給方謹言把脈之前,替他倆蓋好被子,遮住該遮的。
再次把脈,王禦醫的臉色很是微妙,這邊還捏著方謹言的手腕呢,那邊已經開始止不住地東張西望。因為這屋子裏頭醒著的,貌似隻有他和素雲兩個人,於是王禦醫聲音極低地問她,“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屋子裏頭特別地冷啊?”說著,王禦醫還打了個哆嗦。
“王大人,這裏可是暖房,隻會熱吧?您該不會,也生病了吧?”
“不不不,你年紀還小,你不知道這世上其實……”
“主子好點了嗎?”王禦醫話才說到一半,已經被素雲打斷。
“……倒是好了。”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現在就出去和皇上、皇後娘娘稟告。”
王禦醫:“……”小丫頭片子,和老夫搶功勞啊啊啊啊!
方謹言又一次醒來,是因為太熱,都熱地出汗了。下意識地,方謹言想要把懷裏的暖爐往外推,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把屋子裏頭弄得這麼熱不說,還給他塞了這麼大一個暖爐,是要熱死他不成?
方謹言推得有些用力,推疼了關靜萱,關靜萱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本來隻是想將周身的暖意傳給渾身冰冷的方謹言的,沒有想到,她居然也跟著睡著了。
“夫君?”關靜萱一開口,方謹言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阿萱?”
“嗯,夫君你怎麼樣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說著,關靜萱伸手摸了摸方謹言的額頭,卻摸到了一手的汗,“夫君你難受嗎?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額……除了有點熱之外,沒有什麼別的感覺。”
“熱?”
“嗯。”
被方謹言這麼一說,關靜萱也突然覺得熱了起來。兩人對望了一眼之後,幾乎同時伸出了腿,把蓋在身上的被子一蹬。瞬間,兩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這裏,是哪裏?”他雖然和阿萱躺在一塊兒,可這裏很明顯不是他們在宮裏的住處。
“今天發生的事,夫君你都不記得了嗎?”
“今天……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