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嶄新的街道,我們的眼前是一棟氣勢宏偉的建築,那造型是中西結合物,而更多的是古羅馬式的風格。
“這麼好的地方,做什麼用?”
“物流。古鎮現在是‘中國燈都’,每天從這裏發往全國各地和海外的貨物幾千車次,物流產業必不可少。我們這裏就承擔了這一任務。”區書記的解釋讓我們終於明白過來。
“不就是車來車往,用得著建這麼好的建築?”
“那不對。古鎮既然是‘燈都’,它的所有配套設施都必須符合‘燈都’的要求和水準。讓所有來到我們古鎮的外地賓客,哪怕他隻停一天、留一宿,我們都要讓他有種回家的感覺……”想不到古鎮農民已有如此好的“都市意識”!
古鎮不隻屬於我們自己的,古鎮屬於中國的、甚至是世界的。這樣的話我們不僅隨處可聽,而且隨處感受。
溫州人的第二故鄉--沒有比溫州人更深切體會古鎮人的這句話的內涵與意義。
素有“東方猶太人”之稱的溫州人,非常了不起。他們在中國走向市場經濟的曆史發展進程中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古鎮“燈都”,同樣不可去溫州人的功績。
溫州人比古鎮人幹燈飾要早,而且即使在古鎮人雄心勃勃稱霸燈飾天下時,溫州人的力量仍然不比古鎮人遜色。但溫州人以“溫和”的性格“投降”了古鎮人--他們在無奈中舉家遷移到了第二故鄉--古鎮。
溫州人從商的偉大和不屈精神值得我們學習。
新都酒店3樓,中山溫州商會就設在此。
溫州人做生意的滿世界都有,他們雖然各奔前程,但普遍有組織嚴密的同鄉商會。中山市的溫州商會竟然在古鎮,可見溫州人在中山的生意人主要集中在古鎮。一問會長董承聰,答案更加明了,原來溫州人在中山市的生意人,百分之九十以上在古鎮做燈飾生意。
吳潤富書記也不止一次對我們講過:古鎮之所以能成為“中國燈都”、產業發展到如此之大,溫州人功不可沒!
溫州人在古鎮的貢獻無論從他們所參與的人數,還是他們給這個“燈都”留下的財富,都是巨大而不可替代的。
“目前在古鎮的溫州人大約有18000餘人,占古鎮燈飾從業人員近三分之一。”董會長還告訴我們這樣一個數字,“10多年前,燈飾產業曾經是溫州四大產業之一,並列於皮鞋、服裝和五金產業。但10年以後95%的溫州燈飾老板都跑到古鎮來了。現在溫州本地的燈飾企業已經消亡,隻有個別主要不是靠燈飾產業活著的企業,沒有人再相信溫州燈飾還有多少生命力。”
“為什麼溫州燈飾由老大最後變成了古鎮的‘臣民’?”
“主要原因是古鎮的政府對這一產業的全力支持起了關鍵作用,相反溫州地區的政府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予這個已經發展很好的產業以政策上的支持。市場經濟就是這麼殘酷,競爭嘛!但任何一種產業,要具備規模和強大的競爭力,當地政府不給予支持和扶植,終究會喪失優勢的。”
“你們不埋怨溫州政府?不記恨古鎮政府?”
“不。相反,我們非常感激古鎮政府。因為是他們使我們這些溫州燈商有了越來越大的生意做,我說的完全是實話。”董會長一再這樣解釋,“溫州燈飾在1995年前比古鎮這邊要強,做燈的人也多。但溫州的產業基本上都是靠個體私營業主自然發展,得不到政府更多的扶植和支持。而90年代中期以後,國內和國際燈飾市場出現新的產業變化。作為全球燈飾產業重要地區的台灣燈飾產業商們,開始尋找大陸廉價的勞動力資源,他們首選了廣東,選擇了古鎮。由於台灣燈飾業具有國際燈飾產業的先進管理理念與先進設備和生產技術工藝,古鎮的燈飾從這個時候逢到了兩個大好機遇:一是台商把大量的先進技術與設備帶進來,二是政府傾力支持這一產業,比如像古鎮辦第一屆燈飾博覽會,政府掏出2500萬元來為發展這個產業做‘賠本’生意。這樣的舉措恐怕隻有古鎮能做得到。溫州燈飾業失敗於古鎮是一種必然。溫州燈飾業沒有這些好事,從溫州燈飾產業的結構而言必然輸給古鎮,因為過去我們主要做低檔產品。80年代、90年代初期中國人的生活水平不高,我們生產低檔燈飾,市場還不錯,但到了90年代中後期,中國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大家裝修房子、配套家居也向中高檔看齊了,以中高檔產品為主的古鎮燈飾便超過了我們溫州燈飾……”
“有人說,1999年古鎮燈飾舉辦首屆燈飾博覽會是古鎮燈飾與溫州燈飾競爭的分水線,你同意這個看法嗎?”
“這是事實。但我想即便古鎮不開這個博覽會,古鎮燈飾早晚也會戰勝溫州燈飾的。這是內部和外部兩個因素在起作用。古鎮在這兩個方麵都優於我們溫州。”
“你們現在服輸了嗎?”
“我們早就服輸了,而且今天的溫州燈商以自己能融入古鎮燈飾業和成為古鎮‘燈都’的一員而感到自豪。”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