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縣城並不太高大的城牆外,細雨紛飛,外麵數十騎一夥的騎兵不時策馬飛奔而回,身後跟著十幾,數十,甚至上百,數目不一,神情略顯狼狽的敗兵。
陳瓊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讓大夫包紮右臂的傷口,神色冷靜,不用去看,也知道陳瓊冷靜的外表下此時心情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主公,在下作戰不力,導致兵敗至此,請主公降罪!”荀攸納頭便拜,一臉慘然。
“軍師何出此言。”陳瓊連忙上前兩步將荀攸扶起,“我軍從未與西涼兵交過手,攜破黃巾之勢,雖士氣高漲,然將士多有驕奢之氣,經此一戰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次兵敗非戰之罪,若非吾中了西涼軍奸計,未能拖住西涼鐵騎,勝負猶未可知,軍師何罪之有。”
說到底,這次雖然吃了敗仗,但荀攸能事先洞悉西涼兵埋伏,誘敵出擊,並且指揮劣勢兵力抗住優勢西涼步兵。直到西涼兵投入騎軍之後才致戰敗。已經算是難能可貴。這次吃敗仗指揮上沒什麼失誤。
不過這句話也有些安慰荀攸的成份,就算西涼軍不投入騎兵,荀攸也撐不了多久。這不是荀攸無能,而是西涼軍將領徐榮統兵確實厲害。沒有絲毫破綻讓荀攸鑽。
“多謝主公厚愛,不過自家人知自家事,徐榮統兵,吾不如也!”荀攸自歎弗如地說道,“此戰損兵折將,主公宜暫避鋒芒,退回譙郡以自守,葛陂數十萬黃巾降卒,青壯眾多,用不了多少時日,主公便可恢複實力再擇機北上。”
“退回譙郡就不必了,徐榮擊敗了吾,自然會再去找孫堅,況且吾還要在上馬縣收容部卒,這些部卒跟隨吾出譙郡,吾豈能輕棄?”陳瓊擺手說道,“向袁術催促糧草,喪葬,傷員醫治,公達這幾日汝便多操勞一番,吾去提振士氣。”
“攸職責所在,何操勞之有。”荀攸躬身說道。
“主公,主公,周將軍回來了!”屋外一聲大叫,隻見鄧堅大步進屋道。
“什麼?哈哈,好,吾便知元福不會離吾而去。”陳瓊大喜過望,快步衝出屋外,到達城門口,隻見周倉正與兩名士卒抬著擔架向城門處行來,周倉那魁梧的體形比起往常頹廢了不少。身上衣甲殘破,顯然不知道經曆了多少苦戰才堅持到上馬縣。
“元福!”
“主公,雲禮為救某戰死了!”周倉看到陳瓊,這粗莽的漢子眼睛頓時一紅,號淘大哭出聲,如鐵打的漢子在戰場上喋血尚不皺一下眉頭,此時卻忍不住淚如雨下。於通為了救他替他擋了槍,敵軍之中,周倉帶著數百士卒背著於通一路且戰且走。身邊的士卒不斷有人戰死,失散,最後走離了大隊,身後的戰場亂作一團,誰也顧不上誰。隻知道往遠離西涼軍的方向逃。周倉運氣不錯,遇上了巡騎的陳到,到過周倉不肯上馬,抬著於通的屍首一步步來到這上馬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