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7有理說不清(1 / 2)

常寧一個人坐在劉為明的辦公室裏,虞挺華乘空去農業局辦事,薑希去了方天正付書記那裏“彙報工作”,自得其樂一陣後,才想起得給劉開老師打個電話,那個付總編潘一陽上來就擺出門兒親的樣子,可別一個不小心,讓大水衝了龍王廟。

“老師,近來可好?”常寧在之江大學待了四年,人頭混得蠻熟,可信奉六十分萬歲的他,談得來的沒有幾個,出了校門,還保持聯糸的就是劉老師了。

“嗬嗬,知道你會打電話來,”劉開在電話裏笑得開心,“你小子把眼高於頂的潘一陽,整得象熱鍋裏的螞蟻,痛快,痛快啊。”

常寧奇道:“老師,莫非那白發老兒整過你?”

“哼,一個拿破筆的整我劉開,他也配?”劉開說著又笑了起來,“小常,你有所不知,我們兩家住同一條胡同,就是棋友關糸,可是,可是那糟老頭老是贏我,嗬嗬,既生開何生潘,為師每每想起連輸幾十盤的慘境,就在心裏恨恨的問候他家那十八代祖宗。”

“嗬嗬,老師心情蠻好嘛,我還以為糸主任被擼了,您一定開心不起來呢,”常寧笑著討好道,“老師,要不我幫您出出這口惡氣?”

劉開忙樂道:“使不得使不得,得饒人處且饒人,與人方便於己方便嘛,老潘頭這輩子也不容易,才五十三歲就熬成了滿頭白發,今年春天才爬上付總編的位置,付廳的待遇也明確了,正想再努力拚搏幾年,可真夠到黴的,當班之時出了那篇通訊報道,報紙我也看了,確實是狗屁文章,你們在下麵一鬧,潘老頭肯定挨了不少批評,你們再要是緊咬不放,領導來個揮淚斬馬謖,潘老頭就徹底完嘍。”

“嗯,老師您說得對。”

“再說了,這事鬧得最大,人家畢竟是一省媒體的頭腦,黨的喉舌,俗話說胳膊扭不過大腿,真要是來個死不認帳,你們找誰控訴去,與其兩敗俱傷,何不乘人家尚未緩過勁來,乘機順手撈上他一把?”

常寧樂嗬著,把那五條要求簡單說了一遍。

電話裏的劉開一陣爆笑,“哈哈,好,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論談判討價還價的本事,十個老潘頭加一塊也算計不過你,小常,你這是歪打正著,點到妙處了。”

“哦,老師此話怎講?”

“嗬嗬,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你小子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劉開笑著說道,“你前麵那三條都是虛的,是領導們處理的事,他們站得高看得遠嘛,你現在的層次還太低,有點兒子教老子怎麼做人的味道了,嗬嗬,基層的幹部,就是要講實際,孩子受了委屈,大人給塊糖天經地義嘛,你們那裏的旱災乃百年罕見,反正是國家的錢,支持一下理所當然,誰也不能眼紅,不過,嗬嗬,你也真夠壞的,還列了個詳細的損失清單,群眾的積極性高低都能拿鈔票來衡量,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啊。”

“知我者,老師也。”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老潘頭臨去之前來找過我,嗬嗬,老夫不才,稍微點撥過他,因為老潘頭的親妹夫,是省財政廳的二號掌門人,大筆一揮,立地生財,嗬嗬,明白了吧?”

常寧大喜,“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劉為明王玉文推門而進,身後是潘一陽和地委辦主任陳建明,常寧的雙眼一亮,直勾勾的瞅著潘一陽手中的一個行李包,竟忘記自己還坐在劉為明的位置上。

王玉文走過來,暗中拿腳踢了常寧一下,嘴裏輕輕笑罵道:“臭小子,瞧你那沒出息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