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國強點點頭,壓低聲音道:“你連電話線都扯了,又不能讓別人傳話,我隻好親自跑一趟了,那個,那個範同山又過來了,因為你有過交待的,所以我沒讓他跟著過來。”
又是件麻煩事,常寧心裏直罵,皺起眉頭不說話。
“小常,對不起,也許我不該追問他,他,他把他幾次來意,和上次與你會麵的情形,都告訴我了,當然,還有你母親和範老先生的事,我也理解他,畢竟他也是受範老先生之托,冒著風險在海峽兩岸來回奔波……”
常寧定定神,想了想問道:“既然他都說了,我還能否認什麼,老莫,你現在玩來玩去的東西,肯定是範同山供應的吧?”
“沒錯,他的船每趟都帶點東西過來。”
“他現在人在哪裏?”
“嗯,在他自己的船上,我沒讓他上岸。”
常寧稍稍的鬆了口氣,“好了,說吧,你替他做信使,帶來了什麼話?”
莫國強頓了頓說道:“範同山說,上次他回到台北後,把那個鳳形玉佩交給了範老先生,範老先生老淚縱橫,夜不能寐,思鄉念親之情更濃更切,正準備利用正常途徑,實現大陸之行……他最後問,你上次見麵後,是否把事情告訴了你母親和你外公外婆?”
常寧心裏一怔,其實上次他和範同山在石嶴村見麵的事,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也沒向外公外婆問過母親的身世問題,“老莫,你告訴範同山,既然範老先生要努力實現大陸之行,尋祖訪親,那等範老先生回來以後,不是什麼都明白了嗎,還有,你轉告範同山,水洋鄉黨委和全體父老鄉親,歡迎所有在台親人回家省親。”
“小常,我,我就這樣回答他?”
常寧噌的站起來,瞪著眼睛說道:“那還能咋樣?老莫啊老莫,不是我說你,你這是在玩火啊,聽小弟一句,趕快收手吧。”
送走莫國強,杜秋蘭回到客廳,小心的在常寧身邊坐下,常寧攬過杜秋蘭,從她的玉頸上拿過龍形玉佩瞧了一會,把整個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杜秋蘭冷靜的說道:“這個莫國強做得太糊塗了,你也是的,當時就應該主動向縣委和海防聯勤指揮部報告的。”
常寧心裏存著幾分僥幸,歎口氣道:“但願吧,但願他莫國強一帆風順了。”
杜秋蘭倚到常寧身上,柔聲的問:“常寧,你媽她,她真的是範老先生的親生女兒嗎?”
“這個應該可以確定了的,我沒敢問家裏的三隻喜鵲,我知道我老舅他是我外公最信任的人,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從他嘴裏逼出來的。”
常寧望著杜秋蘭苦笑,“蘭姐,你說這叫啥事呀,怎麼活著活著,我這個xx黨員,咋就變成了國民黨人的外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