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常寧不幹了,這回出來,是當作旅遊散心的,沒想到心沒散,反倒讓人給收拾了,他一屁股坐下,不依不饒的嚷道:“不行不行,你們得說說清楚,我這個人最受不了別人的冤枉。”
高處長一拍桌子怒道:“常寧同誌,你如果不思悔改,還胡亂散播奇談怪論,我就請示省委宣傳部,取消你參加這次典禮資格,立即把你送回之江去。”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常寧噌的站起來,瞪著眼罵道:“他娘的,哪裏來的老妖婆,這是我們年輕人的慶典,你一個又老又醜的老妖婆,竟敢跑來瞎摻和,我都替咱們之江省人民害燥,老妖婆,我今天把話擱這兒了,你要不把我送回去,你就不是你娘養的。”
“嘭。”常寧出去時,還重重的摔了一下門。
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正好迎麵碰上孫紅衛要出去,常寧冷著臉,也懶得開口,想也不想,掄起右掌就扇了過去,“啪”的一聲,孫紅衛臉上立時多了五個手指印,接著常寧又飛起一腿,狠狠的踹到孫紅衛的腿上,孫紅衛慘叫一聲,倒在旁邊的床上暈了過去。
坐在另一邊的陳雷和錢旺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常寧拎起自己的行李包,又朝孫紅衛啐了一口,衝著陳雷和錢旺旺笑了笑,“麻煩兩位哥哥,跟領導說一聲,我自己把自己給開除了。”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接到陳雷報告的尤佳,趕緊的追了出來,小臉漲得痛紅的,“常寧,等等,你等等……”
美人召喚,常寧當然停了下來。
尤佳奪過常寧手裏的行李包,氣喘籲籲的說道:“常寧,你,你這樣走了,不是讓我為難麼,我,我怎麼向省委宣傳部和團省委交待。”
常寧望著尤佳起伏不停的胸脯,咽了咽口水,心情慢慢好轉起來,他娘的,今兒這是怎麼啦,好久沒這樣衝動了,為什麼到了祖國的首都,卻控製不住情緒的揍起人來了?
尤佳小聲的說:“常寧,我和你們高書記認識,一起在省黨校學習過,她昨天打了電話給我,說你心情不好,讓我,讓我盡量關照一下你。”
常寧微微一笑,“尤佳同誌,你別聽我們高書記瞎說,我心情好得很呢,嗬嗬,你這樣的美人站在我麵前,我哪會生氣啊,我不生氣,堅決不生氣。”
尤佳的臉又紅了起來,看到賓館門口人多,便拉著常寧往邊上走了幾步,又勸說道:“跟我回去吧,有什麼事,也等參加完五四慶典再說,現在你去高處長那裏認個錯……領導那裏,我會解釋的。”
美人的麵子不能不給,常寧心一軟說道:“好好,我聽領導的,不過,我想一個人出去散散心,晚飯就不吃了。”
“你到哪裏去,京城你有熟人嗎?”
常寧擠著眼笑道:“放心,我在京城同學朋友多了去了,說不定一出門就遇上一個了呢。”
尤佳鬆了一口氣,“行,你別跑遠了,早點回賓館休息,行李我幫你拿回去。”
京西賓館門前的街道很是安寧,沒有多少來往的汽車和行人。
常寧坐在梧桐樹下的石塊上,怔怔的望著空曠的大馬路,女人的心細,三大美女知道自己的心情好不了,才托人關照呢,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路鬱悶,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這個偌大城市的某一個角落,正有一家子人關注著他的到來。
到底是不是象他們想的那樣呢?如果不是,就當人生的路上多了個插曲,生活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如果是,他認不認,倘若認了,生活就會翻天覆地的改變,可是他答應過老娘的,他不能離開她。
老娘在他臨行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的心為之一顫,那句話隻有他一個人能“聽”懂,因為從懂事起,老娘就說過。
京城的人都壞著呢。
“吱。”一輛敞篷軍用吉普車,逆行著在常寧身邊驟然停下。
常寧嚇了一跳,抬頭一瞧,一個戴著墨鏡的女軍人,正衝著他微微的笑著。
“小半仙,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傻坐呀?”
常寧眼前一亮,慢慢的笑了起來。
“報告解放軍叔叔,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