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說這事呢,小子你聽好了,秋平也是我的學生,而且是我最引為自豪的學生,你小子頂多排在一百零八名,他一個外地人,在你們青州幹點事業不容易,你要多多的支持他,同學齊心,其利斷金,我知道你這人是大事明白小事糊塗,小聰明當大智慧耍,怕你們鬧出什麼誤會來,所以我特地交待秋平,你們倆見麵時就給我打個電話,你是明白人,我也懶得多說……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懂了,老師,請你放心吧。”常寧最後大聲的說道,得,人家是他想遇故交,咱這是家鄉逢學長了。
傅秋平拉著常寧在沙發上坐下,主動倒水遞煙後笑道:“老師還是那麼熱心腸啊,我前天電話裏偶爾一提,他就主動說要找你。”
常寧嘴上客氣著,“學長,以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是。”心裏卻很是不爽,拿老師來壓人,這學長當得可不咋的,你一個堂堂的地委組織部付部長,怕早把咱祖宗十八代都翻遍了,還在這裏裝傻充楞,也忒不實誠了吧,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是為人民服務而來,咱舉雙手支持,你要是為爭權奪利來到青陽縣的,對不起,免開尊口,就是天王子來了,咱也是這條標準。
傅秋平笑道:“什麼學長呀,我可不敢當,那是劉老師往我臉上貼金呢,我是七五年的工農兵大學生,恰好跟著劉老師學了兩年而已。”
常寧正色說道:“一天為長,終身是長,這條師道尊嚴我是非常讚成的,劉老師說您是我的學長,您就是我永遠的學長。”
傅秋平聽著,心想田書記說得沒錯,常寧果然會說話,那認真勁頭難讓你有絲毫的懷疑,此番前來青陽,可是肩負田書重托的,根據自己已掌握的情況,想要在與高飛書記搞好關糸的同時,在青陽有所作為,這個學弟常寧一定是不能繞過去的坎。
“好了,我提個小建議,咱們倆也別學長學弟的掛在嘴上,免得人家聽了,嫌我們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就叫你小常,你也不提您字,怎麼樣?”
常寧點頭應是,心說學長對自己下過功夫呀,這樣也好,省得以後每次見麵,都要麻煩的想著怎麼稱呼。
傅秋平長得有點象朱永軍那一類,加上一付近視眼,看上去頗象個學者,斯斯類文,至少外表上蠻中常寧的意,不是讓人討厭的那種。
談了一陣之江大學校園裏的逸聞趣事,又說了一些昨晚家裏進小偷的情況,慢慢的談到工作上來,傅秋平微笑道:
“小常,你向我彙報什麼工作,農業水利?我聽說你要放棄了啊。”
傅秋平一到青陽,就與孫青李向冬走到一塊,明擺著是三個人的領頭羊,是代表田鳳山書記收拾青陽局麵的,既然和李向冬一起,當然不是常寧這邊的。
常寧心想,對不是自已人說真話,就是害自己。
他無可奈何的說道:“領導,堂堂的縣長辦公會議,堂堂的常務付縣長,我能說不同意嗎?我要說了,輕點就是犯上,重點就是破壞團結,所以,所以做為下屬,委屈一點沒有什麼。”
“嗯,我需要你自己的真實想法。”
常寧道:“當然舍不得,畢竟我剛上道,畢竟當個不管部長,讓基層的同誌們笑話麼。”
傅秋平略作沉吟,一臉真誠的說:“李付縣長的提議,還得在明天下午的常委會上通過才能算數,你關於團結的願望是好的,但原則也不能放棄嘛。”
常寧心道,難道傅秋平也要馬上出手?這可不好,成為撥河比賽中的那根繩子,拉來拉去的可不好受,得想個法子打消傅秋平的念頭。
於是他認真的說道:“領導,咱倆雖然是初次見麵,你又是我的學長兼領導,但我有個請求,你如果想真的幫我,就請你別管這件事了。”
傅秋平心裏大奇,這樣的幹部可不多,有人為芝麻大的委屈,跑到領導麵前哭鼻子抹眼淚的多得是,這個常寧倒好,不但乖乖繳槍,而且還反過來勸阻別人。
“嗯,行,我支持你個人的決定,盡管我是不讚成的。”心道也好,聽說這眼前的小半仙,是個詭計多端的家夥,百聞不如一見,就先站在旁邊欣賞欣賞吧。
常寧連聲說謝,心裏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