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汕心領神會的點頭領命而去。
現在得打電話了,剛才在回青陽的車上,常寧就想過這個問題,王國維那裏有高飛聯糸,暫時不需要去打擾,估計這會兒,省委領導們應該差不多都知道,青州地區昨晚發生的事情,接下來在聽取兩方的彙報後,鑒於事情的嚴重混亂程度,肯定得召開一次臨時的省委常委會議,待到結論出來,起碼要到下午了。
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去聯糸呂太良付省長,要知道,專員穆長虹是他著力栽培的人,不管怎麼折騰,其護犢之情總會占據上風,危機時刻不幫,以後誰還會跟著他幹,常寧明白,自己雖然在呂太良的心目中也有位置,可惜檔次不夠,和穆長虹相距甚遠,兩相對比,還影響不了呂太良的判斷,門中舍客,當然難比入幕之賓啊。
還是打電話給寧老爺子吧,己所不及,可借外力麼,靠關糸不能過一輩子,有關糸不用,就不能好好的過一輩子。
寧瑞豐正在家裏,以他的年紀和資格,隻要不出遠門,國內又沒大事發生,一般都是在家裏上班的,書房裏的桌子上照例擺著三台電話,紅色的保密電話,另外兩台黑色電話機,一台是工作用的,一台是家裏的私人電話,紅色電話一響,他稍微怔了一下,大清早的,應該沒什麼大事吧,要不然,秘書早就彙報了。
一聽是常寧的聲音,寧瑞豐又氣又好笑,臭小子,真有點不知輕重,竟敢亂用紅色電話,“胡鬧,你當這是公用電話啊,一個小小的付縣長,竟敢用紅色電話,小心保密部門找你談話。”
常寧笑嘻嘻的說道:“老爺子,我是青陽縣軍民聯防指揮部成員,又主管著人民防空辦公室和海上事務辦公室,當然有權使用紅色電話了。”
寧瑞豐笑罵道:“臭小子,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紅色電話使用規定裏,哪一條允許你辦私事的,這個時候要是發生了緊急情況怎麼辦?”
“嘿嘿。”常寧大大咧咧的說道,“範東屏老先生說了,兩岸真要打起來,那邊的炸彈肯定往您頭上扔,飛不到我小小的青陽縣。”
寧瑞豐生不了氣,這個準孫子的性格裏,滲透了一種強烈的頑劣和調皮,他這樣身份的人,即使別的晚輩出言不遜,他都會一笑了之,何況電話那頭的,是自己尋找了多年的親骨肉。
互相說了幾句閑話後,寧瑞豐聽出了常寧話語中的心不在蔫,便問道:“小常,有什麼事就說吧。”
常寧來了個長話短說,從青州開發區的設立,省委領導的模糊態度,到昨天晚上地委常委會的內訌,簡要的說了一遍。
寧瑞豐沉默一會後說道:“亂彈琴,拿國事當兒戲。”
不知所指,常寧以沉默作答。
“小常,這裏麵,好象,好象沒你什麼事嘛?”
常寧吞吞吐吐的說道:“老爺子,其實,其實在我們青州,另有一個地方,最適合建設類似於南方特區的對外經濟開發區,可是,我知道我人微言輕,說也白說,所以,所以我沒有說出去。”
“哦,明白了……”
寧瑞豐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常寧不敢再開口,隻有捏著電話耐心的等待。
許久,才聽到寧瑞豐問道:“小常啊,你們青陽那邊的氣候怎麼樣?”
常寧心裏一動,馬上明白了寧瑞豐的意思,“老爺子,現在還是農曆五月,我們這裏的海洋性氣候,正是爽身清心的好季節,最適合您老人家和奶奶這樣年紀的人了。”
“嗬嗬,”寧瑞豐笑了起來,小半仙的名號還真有些名符其實,臭小子猜人心思的本領,倒是一流的水準,“嗯,你媽媽不在家,你會燒飯做菜嗎?”
“我媽走的時候交待過,隻要您和奶奶來,就是最遠,她都會馬上飛回來。”
“嗯,好好……你奶奶去西北看你小叔,明天就回來了,她要是知道你請她去,會高興得馬不停蹄的,嗬嗬……記住,我們是來休假旅遊的,別搞人山人海那一套。”
常寧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危機危機,危險中的機遇,隻要老爺子刮點風下來,危機就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