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一聽忙問:“怎麼回事?大青山要解放了?”
劉月紅說道:“楊司令這次來,也是順便來帶楊陽走的,楊陽已經被東海市東南軍醫大學破格錄取了。”
常寧拍手樂道:“好好,大青山終於解放了,我可以自由的進出大青山了,感謝楊司令,感謝東南軍醫大學,嗬嗬,我的大白馬大黑馬,終於可以回到我身邊了。”
在幾位老人善意的笑聲中,楊陽氣得幹瞪眼,“小半仙,我一定會殺回來,讓你徹底乖乖的向我投降。”
劉月紅看看手表問:“寧伯伯,您的客人幾時能到?”
寧瑞豐望著常寧,常寧說道:“他們的車最快,起碼也得在中午十二點以後呢。”
劉月紅正要說什麼,楊陽搶著說道:“寧爺爺,喬奶奶,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大家一起鼓掌,歡迎小半仙講講他小時候做過的壞事。”
常寧為之氣塞,可奇怪的是,三位老人和劉月紅,象商量好似的,都跟著楊陽一齊鼓起掌來。
“嗬嗬,各位首長,各位姨奶奶,請放過我好嗎,你們實在想聽我小時候的故事,可以等將來,我的回憶錄出版以後,我每人贈送一本,你們再慢慢的欣賞。”
楊北國笑道:“不行不行,小半仙,你這明擺著欺負我們三個老家夥,等你的所謂回憶錄出版,我們還能看得到嘛。”
“嗬嗬,這倒是個實際問題啊。”常寧撓著頭,傻笑著說道,“那行,我就說一段,那確是一件壞事,你們不許笑話我呀。”
“話說一九七五年的七月,天氣也是這麼熱,那年我初中剛畢業,我媽陪外公外婆進山去了,因為那時候讀書沒有升學考試,是要憑分配的,我的戶口在石嶴村,所以我得在那裏待著,等大隊開會商量的結果,那一年青陽又發生了旱災,出門投親靠友和逃荒討飯的人很多,沒辦法,我隻好也穿上破衣服,拿根棍子出門幹起了老本行,以前要飯,我都是一個人出門,可這回不同了,我得帶上我那個十歲的表弟常衛國,就是現在當兵,去年在京城和我一起整了個全國十佳青年稱號的那個常衛國,因為他從小沒爹,兩年前老娘又改嫁了,當時村裏人跑了大半,我怕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裏會出事,就把他也捎上了。”
“可是,你們不知道,出門要飯,最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自由又自在,帶著一個從未出過門的孩子,麻煩就大了,果然,還沒到中午,剛走到現在三樹鄉三王村附近,衛國那小子就喊餓,加上天氣很熱,賴在地上說走不動了,把我那個氣喲,可那是我兄弟,咱不能把他扔下啊,我隻好背著他,來到附近生產隊的一堆陳年稻稈堆邊,拿個破碗去水溝裏弄了點水,我們倆喝了水,這肚子才暫時不叫了,我想,幹脆在這裏息一會,等到吃中午飯時,去邊上的三王村討點飯,正在這時,有兩個人路過稻稈堆,他們的對話,讓我和衛國那天不但飽餐一頓,吃上了三個多月沒吃過的豬肉,還帶了三斤豬肉和三斤豬板油回家,你們猜猜,我是怎麼弄到手的?”
楊陽象小學生似的舉著手說道:“我知道,你搶了那兩個過路人的豬肉,要不,你小半仙詭計多端,乘他們不備,偷了他們的東西。”
常寧哭笑不得,攤攤雙手做出一付無可奈何的樣子。
楊北國說道:“傻丫頭,按你說的那樣,小半仙就不是小半仙,而是土匪強盜了,你別打叉,他不是在真問我們,而是象說書人那樣,故意賣個關子,自已逮個空子,好息口氣喝點水呢。”
“嗬嗬,楊司司令說得對……其實,那是兩個殺豬人,就是屠夫,是當時公社食品站的工作人員,從另外一個村過來,去三王村殺豬的,以前私人養豬,都是由食品站站負責統購統銷的,養肥了就通知食品站,食品站提前一天派人殺了,第二天再運到市場上賣,養豬的人家在殺豬那天,就象家裏辦喜事一樣,殺豬前後,都要點香拜祖,殺完豬以後要宴請殺豬人和重要的親朋好友,割幾斤鮮肉,燒點好菜好肉,打幾斤好酒,還要做年糕麻糍,很隆重的,嗬嗬,不滿你們,小時候我就想過當個殺豬人,可要拉關糸走後門,人家死活不肯收我呢。”
“當時我也餓得有氣無力,就躺在暗中聽那兩人說話,聽著聽著,我就笑了,精神一振,肚子也不餓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