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急忙搖著手,調皮的說道:“王部長,您可不能害我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一個青陽小小的付縣長,管不了人家地麵上的事,我的原則向來是,各自隻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至於我那位博士老班長,我學問太少,他水平太高,談倒是談過一次,他斥我土包子,我罵他天上人,嘿嘿,對不到一個點上去啊。”
眾人一陣輕輕的哄笑,楊北國笑道:“各位,不談國事了好嗎?我和老領導這次偷偷溜出來,是來找小常散散心的,我提議就此打住,說點有意思的話題。”
陳思透心裏苦笑,誰願意當著寧老爺子的麵妄論國事,還不是你楊瘋子有意挑起的,現在這看似輕摸淡寫的一說,等於是板上釘釘了,看寧老爺子一付淡定的樣子,不用說出來都能猜到他的心思,那看著常寧的目光,是多麼的慈祥疼愛,這等於為常寧剛才的願望,畫上了一個批準的符號。
寧瑞豐緩緩的起身,朝陳思透說道:“思透,陪我到院子裏走走。”
陳思透不敢怠慢,應了聲,上來攙住了寧瑞豐的胳膊。
常寧家的房子,也是過去一個地主的老宅,雖然隻是二層樓,但院子比較大,為了老爺子的到來,常寧事先請來於建雲,把通往老舅那邊臨街屋的門堵上了,包括二樓幾扇朝院子方向開的窗戶,全部用長釘釘牢,於建雲知道常寧信任他,能和大名頂頂的楊瘋子一起來的,肯定是高級首長,出不得一絲差錯,他和軍分區馬太行司令派來的警衛連連長一起,兩個人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那裏。
客廳裏,陳思透扶著寧瑞豐出去後,常寧拿手指指院子方向,低聲的問楊北國:“楊司令,沒什麼問題吧?”
楊北國淡淡說道:“能有啥問題?寧陳兩家那點小誤會,還不是老陳頭在世時弄出來的,要不是老領導不計前嫌竭力提攜,他小陳達不到現在的成就。”
單雲飛也道:“其實,以陳書記的所言所行,一直是對老爺子很尊敬的。”
楊北國點點頭,“小陳也挺不容易的,陳家後輩人才凋零啊,雲飛,還有國維同誌,你們多幫幫他,要不是身體條件限製,以他的能力,是還能往上挪一挪的。”
王國維和單雲飛均是莊重的點著頭。
常寧不敢再問,他以前聽單雲飛說起過,高層領導人也有凡人的生活和煩惱,回到家裏,照樣要麵對兒女情長,和關糸糾葛,除了曆史原因所形成的山頭和團體,還有數不清的私人矛盾和恩怨,你想圖個清靜,就最好不要一頭紮進去探個究竟,生活就是這樣,想得愈多,煩惱就愈多。
一會,陳思透一個人回到客廳,衝王國維說:“國維,老爺子要跟你說幾句話。”
待王國維出去,楊北國招呼陳思透坐下,“思透啊,我聽說你家老三在南邊打得不錯,告訴他好好努力,仗快打完了,讓他靜下心來去讀點書,時代不同了,別整得跟我這種老家夥一樣,拿罵人去管理部隊。”
“謝謝楊叔,”看得出,和寧瑞豐單獨聊了一會後,陳思透更加精神更加放鬆了,“要不是楊叔您的提攜,我家老三哪會有今天,他常在電話裏提到您,回到家也是開口閉口,楊叔說的楊叔說的,連我媽都說,得了,楊家又多了個幹兒子了。”
“哈哈,是嗎?”楊北國笑著,有些自得的說道,“思透,你可別笑話我,治政治國,我不如你父親,論打仗識人兩項,當年你父親都常在大會上誇我,你家老三,那就是一塊領軍打仗的料嘛。”
這時,廚房裏的劉月紅和楊陽出來了,兩個人都端著木盤子,盤子上是幾碗冒著熱氣的八寶五味粥,幾個人又是互相一陣招呼,隨後是喬含湘緩緩而出,見了陳思透笑道:“小陳子也來了?”
陳思透急忙上前,一邊熱情問候,一邊攙住喬含湘的胳膊,“喬姨,幾個月不見,您老人家又年輕了嘛。”
常寧看著心裏直樂,省委書記變成了小陳子,這人啊,是得有千張臉,還得是說變就變那。
喬含湘走到傻楞著的常寧麵前,拿手刮一下他的鼻子,扭頭對陳思透說:“小陳子,這小子有點象他爸,你得花點功夫,給我調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