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看不看,堅決的不看。”於建雲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尷尬的笑著。
常寧樂嗬嗬地笑起來,在公安局,流傳著關於局長於建雲的幾句順口溜,一怕老陳頭撂挑,二怕高靈來發飆,好不容易回家了,又怕老婆巴掌飄,這個於建雲,某些方麵還真和自己臭味相投呢。
高靈得意的一笑,更加放肆的捧著常寧那張麵積不大的臉,使勁的親個不停。
吉普車在一條小弄堂口停下,於建雲示意常寧下車,兩個人便進了一條又窄又暗的小胡同。
“小常,餘春明留在醫院和鄧縣長一起,做蔡正祥家屬的工作,他完全同意,就我們三個人知道,先作自殺處理,然後由我負責進行秘密偵查。”
常寧指著小胡同的前方,微笑著說道:“而你卻對餘春明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所以想設置兩條戰線,一條讓餘春明也知道,另一條隻有你我知道。”
“知我者,小半仙也。”
常寧忽地停了腳步,搖著頭說道:“建雲,我就不進去了,老陳頭的老伴太熱情,要是見了我,非拉住吃飯不可的。”
於建雲也不勉強,一個人鑽進了一條更狹窄的胡同裏。
原來,公安局的頭牌刑偵老陳頭,年初的時候就辦了退休手續,於建雲曾想返聘他,可老陳頭死活不答應,發牢騷說是要掙錢為小兒子娶媳婦,老陳頭有三兒一女,除女兒出嫁外,大兒子二兒子都已成家,可老陳頭一家的居民戶口有些特殊,除了他自己,都是陸續從農村遷進城來的,大兒子二兒子都不是正式職工,自然沒有單位給他們分房子,於是娶了媳婦以後,還是跟老陳頭住在一起。
老陳頭這人,平時作風散漫吊兒郎當,愛發牢騷愛喝小酒,曆任領導都是又愛又恨,所以一生風雨近四十年,還隻是個普通的刑事偵察,有一次常寧去找老陳頭,看到他一家老小九口,隻住著二十八平米的單身宿舍,未成家的小兒子還住在門外的過道上,常寧心酸得差點掉了眼淚,這可是全省赫赫有名的刑偵英雄啊,二話沒說,就和於建雲一起,把老陳頭一家搬進了政府歸還給自己外公的四合院內,象征性的一年隻收一元房租,並當場立了字據,老陳頭一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後來常寧又通過人事局,給老陳頭的大兒子二兒子轉了正,於是,老陳頭一家把常寧當成了恩人,尤其是他老伴,隻要在街上碰到,非拉回到家裏坐坐不可。
其實,老陳頭離六十歲的退休年齡還差著呢,可今年是國家人事製度的改革年,要改革所有正式幹部和正式職工的退休製度,以前退休了,子女可有一人頂替,以後這個福利就不存在了,老陳頭得到消息,當然不肯錯過這個機會,便提前辦了退休手續,讓初中畢業後在家待了三四年的老兒子,進公安局當了一名小片警。
半個多小時後,於建雲出來了,默默地衝常寧點點頭,兩個人便並肩的往回走。
“建雲,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案子不會是幾天幾十天的事,你得向我保證,一定要保證老陳頭的安全。”
“你放心吧,老陳頭這家夥,早就聽到消息去過現場了,以他那一套辦法,和他幾十年的人脈,一定能把這個案子弄個水落石出,我這邊也不會閑著,就算是替他的秘密偵查打掩護吧。”
“我還有個直覺,以我對蔡正祥的了解,他的死,很可能是殺人滅口。”
“沒錯,我也有這個感覺。”
常寧在吉普車邊停下,頓了頓,放低聲音說道:“建雲啊,我估計,這個案子了結以後,說不定你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嘿嘿,豈敢豈敢,”於建雲謙虛的笑著,腰杆卻忽地挺直了許多,“領導還有什麼指示呢?”
常寧說道:“盡快的了結蔡正祥自殺案,然後繼續革命繼續工作唄。”
說完,常寧拍了拍吉普車的車門,高靈便跳下車,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麵前,一張粉臉滿是期待之情。
“看什麼看,滾一邊去。”這次衝於建雲發飆的是常寧,隻見他大方的摟了摟高靈的小蠻腰,陪著笑臉討好的說,“師侄女,小師叔大大的有錢,今天你想吃什麼買什麼,盡管使勁地開口,小師叔全部買單。”
於建雲苦笑幾聲,衝著那男女緊密相依的背影喊起來,“一頓飯都舍不得,什麼人那,過河拆橋的家夥,還朋友加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