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華洋點著頭認真說道:“小常,你嫂子這個人那,一般不喜歡下班後被別人打擾,但對你可是另眼相看,她說,小常一個人,挺落單的,做領導的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嘛。”
常寧也笑著說:“老孫,不瞞你說,嫂嫂做的菜實在太入口了,我也想呀,要不,我就再去叨擾叨擾了。”
“瞧瞧,又見外了不是?”孫華洋埋怨一句,還親熱的擂了常寧一拳,“小常,這青陽縣裏,我就覺得和你喝酒最痛快,不藏不掖酣暢淋漓,毫無保留盡情投入,總之,甭管別人怎麼看,我孫華洋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
“老孫,恭敬不如從命,我先謝了,”常寧微笑著說道,“正好,我也想和你談談,有件事憋在我心裏好久了呢。”
“好,下了班就來吧,今晚咱們再演一出一醉方休,哈哈。”
“哎,那可不行,我們機關籃球隊今天和教委隊有場比賽,八進四的關鍵之戰,輸不起喲,這樣吧,老孫,七點,七點我準時過來。”
“行,一言為定,不見不散。”
那時候的青陽縣,可是之江省有名的籃球之鄉,幾乎每個單位都有自己的籃球隊,每周三周六兩日,城關鎮簡直比過春節還熱,大街小巷議論的都是籃球的事,就是這種不起眼的草根籃球,幾十年來輸送了三名國手和十幾名省隊隊員,可惜,一位退離休多年的領導,路過青陽瞥見如此盛況時,冷冰冰的扔下四個字,窮人窮樂,讓青陽的民間籃球運動受到嚴重的打擊,幸虧有愛好者的堅持和縣領導的支持,青陽的籃球聯賽才得以長盛不衰。
常寧的腿傷剛痊愈,有心上陣,卻被縣委機關籃球隊的主教練錢臨濤攔下了,苦苦哀求,才得到十分鍾的上場機會,可惜久疏戰陣,手感全無,投籃不是三不沾,便是沿筐轉,氣得錢臨濤頓足直罵笨蛋,黑著臉把常寧換下來,釘在了板凳上。
索然無味的常寧,早早的離開了賽場。
不管怎麼說,這次空著手上門是不行的,常寧準備了一大一小兩條金項鏈,再加上一套香港那邊流行的化妝品,洗過澡換上了休閑時穿的布扣衣燈籠褲,拎著禮品,晃著悠閑步來到孫華洋住的一號樓,院門沒關,他便徑直的走了進去。
開門的果然是尤麗,常寧分明看見了兩汪春水,在桃花臉上翻波發光,毛線衣下的兩座小山在起伏不定,常寧暗暗的咽了咽口水,盡量裝得從容端正,規規矩矩的招呼著。
孫華洋見到常寧手上的精美盒子,客氣道:“小常,來就來嘛,還帶東西幹什麼。”
尤麗也猶豫著說道:“小常,你,你太客氣了。”
常寧將盒子遞給了尤麗,坐到沙發上笑道:“老孫,你少嚕嗦,這是我送給嫂子和侄女小美麗的,不關你的事啊,嗬嗬,嫂子在我們家打麻將那天,都已經說好了,小美麗要是憑實力考上縣中的重點班,我出錢讓嫂子和侄女遊一回香港。”
說到打麻將,站在孫華洋側後的尤麗便紅起了臉,這個家夥,那天晚上吃了不少豆腐呢。
“是嗎,沒我的份?”孫華洋攤攤雙手,開心的笑著,“好好,沒我份就沒我份,隻要小美麗不負重望,我保證到時候大開綠燈,讓她們娘倆體會體資產階級的腐朽生活。”
尤麗心裏歡喜,見孫華洋開口了,便不再客氣,微笑著說:“小常,你和老孫先坐著,我去燒幾個菜來。”
說完便扭腰翹臀,款款而去,秒殺了常寧不少關注的目光。
其實,孫華洋今晚的想法很單純,畢竟常寧表麵上還是合作者,示好於他,以後他手下的人馬總能聽話一些,搞好關係比對著幹好處多多,能不翻臉,就決不能翻臉,強龍不壓地頭蛇嘛,郭昌銘的激進辦法不能用,作為青陽縣的當家人,還是要站在青陽縣的角度考慮問題。
還有一個原因,是孫華洋不服常寧的酒量,自己當初在省政府機關裏,可謂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號稱省直機關三大酒中高手之一,怎麼能輸給常寧這初出茅廬的菜鳥,上回初試探就稀裏糊塗的敗下陣來,這名聲要是傳出去,以後在酒場上還怎麼混,要知道,酒場是個非常重要的社交場合,連青陽人都說,生意場上百分之八十的交易,都是在酒桌上達成的,能喝善喝,是圈內生存的基本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