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肖柏青的父母有點不樂意了,死活不肯點頭,這李立秋也夠哥們,一直不敢和林琴登記結婚,兩個人你情我願,隻是暗中來往,後來還是吳貴龍出麵,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肖家人才答應,等肖柏青的一對兒女都上了初中以後,才允許李立秋把林琴娶到李家去……唉,男人和女人那檔子事,來了感情,誰還能擋住,好事多磨,經過那麼一折騰,李立秋和林琴反而更貼心了,反正肖家人都在鄉下,不可能看著管著,李立秋就大膽的住到林琴那裏,過起了正兒八經的夫妻生活,雖然不大合法,但總歸是合情又合理,倒是誰也不敢說什麼閑話。”
“嗯,後來呢?”
“後來,林琴的那個七歲的兒子,不幸得了少兒麻痹症,這下李立秋和林琴急了,好象覺得對不起肖家的承諾了,跑錦江去省城,還兩次去過京城,遍訪醫院名家名醫,折騰了一年半之久,小孩的病倒奇跡般的好了,後遺症留得不太明顯,可為了給那小孩治病,李立秋卻落下了一屁股的債,那段時間,憋得他連煙酒都戒了。”
“那是烈士的孩子,公安局該想辦法給予報銷啊。”
“那是肯定啊,可按照政策,也報不了多少呀,一個財政窮縣,有那麼多的老幹部老烈屬,難免會冷落了某些人,反正李立秋這家夥也不會多向領導開口,那一屁股債是欠上了,就在這時,省城來了一幫人,要承包大瑤山的一個金礦,那些人是李立秋一個朋友介紹來的,據說都很有來頭,李立秋這人比較江湖,特講義氣,開金礦就怕別人偷竊搶,那幫人常常請李立秋幫忙護駕,一來二去的,成了朋友,實事求是的說,從那時候開始,那幫人肯定給了李立秋經濟上的好處,據我所知,一年前李立秋就不欠債了,煙和酒也重新沾上了。”
“哼,其情可憫,其行難恕。”
“是啊,後來李立秋就有些變了,那幫人在省城犯有前科,來了萬錦縣也沒閑著,搶奪別人礦源,欺負礦區百姓,走私金沙去外地,還有自己的私人武裝……李立秋無形之中做了他們的保護傘,更加不可原諒的是,領導你上任之時的那次嚴打中,那幫人就是因為有李立秋的通風報信,才得以逃回省城南江,南江和萬錦兩地公安素有矛盾,等於讓那幫人逍遙法外麼……”
“效侖,你繼續說下去。”
“後來發生的事,領導你大概都掌握了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立秋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當然有人知道,舉報信多得滿天飛的時候,李立秋也慌了,知道難以掩蓋,便少見的求到吳貴龍頭上,吳貴龍也許對高正國馬應堂都可以拒絕,但對李立秋這個救了他全家的人,怎麼可能拒絕呢?據我所知,吳貴龍對李立秋的幫忙,主要就是幫著遮掩他的不少違法犯罪事實,好象,好象……”
常寧冷笑一聲,猛地踩住了刹車,越野車停在了一座小石橋邊。
跳下車,迎著刺骨寒風,常寧站在小石橋上,眺望著遠處的殘雪。
李效侖縮著脖子,走到了常寧身邊。
“常書記,這個李立秋沒有一句口供,南江那幫人又出了事,沒有人證物證,檢察院定不了案那。”
常寧微笑著問道:“效侖,你是老江湖老機關了,看過現有的材料後,你認為能不能給李立秋定罪?”
李效侖想了想後說道:“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就看你這個一把手的手是緊是鬆了。”
常寧略作沉吟,笑著罵了一句,“他娘的,說你李效侖是老江湖老機關,委屈你了,你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李效侖嘿嘿一笑,“我很想為領導分憂擔責,可在這件事上,我的政治修為和智慧都不夠啊。”
重重的揮一下手,常寧大聲的說道:“那個李立秋的事不足為慮,就象那荒野上的殘雪,很快就會融化消失,就是這刺骨寒風,吹個不停,才讓人討厭呀。”
“領導,你說得對,現在該考慮怎麼為他吳貴龍擋風遮雨了。”
常寧怔了一下,“哦,你認為,我,或者我們,應該幫吳貴龍遮點風擋點雨嗎?”
李效侖笑而不語。
常寧收收領子縮了縮脖子。
“他娘的,也許,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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