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金汕並不知道丁穎和常寧之間的真正關糸,他又沒親眼看到過,隻是作為一個疑問埋在心裏。
常委會還沒開始,市委宣傳部長任立青就找上門來了,常寧急忙起身,客氣地讓到沙發上。
“老任,你有事找我?”常寧在明知故問。
任立青的臉色很不好看,“常市長,丁付書記是要打倒一大片啊,我找過丁書記了,她好象不置可否,我隻好來找你了,你得在常委會上說句公道話啊。”
常寧心裏一樂,名單上一定有任立青非救不可的人,不然,他不會這麼焦急。
“老任啊,對於廉政行動,你我在常委會上是都舉了手的,不過麼,形式上是值得商榷,這麼一次行動,就掃倒一大片,打擊麵有的大嘍。”
常寧說得隱晦,看不出真實的態度,讓任立青心裏立即沒了底。
官場行走,最需要的是理解能力,從雲山霧裏的官話和看似無意的行為中,能發現實質問題,這是一位成功領導的必備素質。
稍一琢磨,任立新從常寧的話裏,嗅出了一點異樣的味道,“常市長,名單上的這些同誌,平時表現都不錯,有的在單位還是骨幹,這一棍子打死,會讓下麵的同誌們心寒那。”
“嗯,老任你的意見很重要,我非常理解。”
是理解,而不是支持,常寧說得不置可否,任立青心道,這個胡須不粗的年輕市長,比付書記丁國明還要厲害啊,一個狠在明處,一個毒在暗裏,明的永遠鬥不過暗。
任立青也是官場上的老油子了,閱人無數,但他並不了解常寧,盡管他親眼看到常寧是如何趕走省紀委調查組的,但他也知道,那其中一半是在演戲,是演給他和莫立群為代表的地方派幹部看的。
把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而常寧恰恰與之相反,他往往把喜怒哀樂都寫在了臉上。
隻是一般人不知道,他臉上的喜怒哀樂,哪是真哪是假。
任立青有點急了,“不瞞常市長,名單上有五個是我的老部下,從昨天晚上開始,就等在我家裏,我都不知道回去怎麼說啊。”
常寧故作沉思狀,一會,才說道:“老任,請你理解並相信我,我會有分寸的。”
任立青心中稍安,起身告辭時,握住常寧的手說道:“常市長,我先謝過了。”
常寧送走任立青,站在外間,瞧著李州騰問:“昨晚的行動,你也參加了?”
李州騰苦笑道:“有什麼辦法,所有的領導秘書都得參加,事先還不知道要幹什麼,到了以後還收繳手機和傳呼機,要不是丁書記發話,我才不去呢。”
“嗬嗬,你發什麼牢騷啊,我這個代市長都不知道呢,照你這麼一說,那我得跑到大街上喊冤了。”
李州騰看一眼門外,小聲問道:“領導,任部長他……是來替人求情的吧?”
“算你聰明,那又怎樣?”
“好機會呀,正反兩麵,對領導你都有利。”
常寧斜了李州騰一眼,“你當是耍硬幣啊,還正麵反麵的,怎麼,到了寧州,被海風吹閃了舌頭,不會說話啦?”
“嘿嘿,我是說,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正麵,堅決支持丁付書記的行動,把名單上的人全部拿下,就算是借刀殺人吧,我們可以乘機把自己的人補上去,反麵,堅決反對丁付書記的行動,可以贏得人心,贏得本地派的支持,這個名單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本地的,你保了他們,他們肯定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常寧笑了笑,“那麼,請問李州騰同誌,我該選擇正麵呢,還是選擇反麵?”
李州騰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嘿嘿,領導啊,我隻是提點小建議,這選擇正麵還是反麵,當然是由你自己定奪了。”
常寧心裏有數,這是寧州市領導班子調整以後,第一次真正的登台表演。
丁穎要推波助瀾是對的,丁國明的行動得到了她的首肯,作為書記,當然要支持付書記的工作,不可能上任伊始,就給上級和外界造成不團結的印象。
為官的藝術是平衡,平衡是手段,也是目的,哪怕這種平衡非常短暫,非常的虛假。
在走向會議室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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