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罵人,在官場上也算是一門高級手藝,和街頭巷尾的潑皮相比,一個是陽春白雪,一個是下裏巴人,不可同日而語。
要罵出水平,罵出威力,起到一石擊起千層Lang的效果,還非得花點功夫不可。
常寧“請”來了他的“參謀團”,俗話說得好,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組織部長胡子茂,市委辦主任梁誠,付市長陳茂雲,還有常寧的兩個“大秘”,金汕和李州騰。
杜秋蘭為每個人泡了一杯茶,招呼幾句後,含笑而退。
常寧吸著煙花,微笑著說道:“馬上就是元旦了,寧州鋼鐵廠的轉讓也要正式進入程序,我們的丁付書記最近很活躍啊。”
梁誠點了點頭說:“到處講話,煽風點火,幾篇講話稿裏,充滿著火藥味呀。”
“梁子,舉例說明嘛。”常寧笑道。
“你們聽聽他最近在黨校處級幹部培訓班上的講話吧……‘我們的官製,自有其特殊之處,而尤為重要的是,在這種官製之上,還有一個場,即所謂的官場,官製是基礎,官場則是其上層建築,官場是什麼?如果說官製是一個國家政治製度的一部分,那麼,官場則是社會關係的一部分,是官吏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或者是使自己利益最大化而結成的關係網,相比較官製而言,官製是死的,官場卻是活的,生動的,可以觸摸和感知的……有的人就是利用這個特點,扯虎皮拉大旗,大搞關係網……’”
常寧怔了一下,“他娘的,他在含沙射影,衝著我的吧。”
梁誠點了點頭。
“小常,輿論導向很重要啊。”胡子茂看著常寧說道。
“所以,我想在這方麵反擊一下,不能讓他占了上風。”
胡子茂兩眼一亮,捋著胡須笑起來,“他罵人,咱們不妨如法炮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嗬嗬,老胡,梁子,金汕,你們三個在青陽就了解丁國明,你們說說,他有什麼短處?”
“心比天高,野心太大。”胡子茂道。
“好麵子,虛榮心極強。”梁誠說。
“我看他……眼高手低,隻會紙上談兵。”金汕說道。
常寧嗯了一聲,伸出了一根手指頭,“以我的觀察,盡管丁國明自詡為知識分子,看著城府很深的樣子,但其實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不擅短兵相接,隻要我們來一番狂轟濫炸,他一定會方寸大亂,喪心病狂。”
“領導,你的意思是……我們也組織一批文章罵罵他?”金汕問道。
陳茂雲笑著說道:“領導的意思是,我這邊在談判桌上演戲,你們四位大秀才的任務,是要把人家的心搞亂,擾亂他的視線,使他失去基本的判斷力。”
“嗬嗬,茂雲說得對,反正你們四位大秀才啊,一個星期內拿出篇大作來,交給宣傳部長任立青。”
金汕問道:“任部長會幫我們發表嗎?”
“放心吧,你們都記住,任部長是王群驥書記的人,現在可以當自己人用。”
幾天之後,機關幹部大會上,書記丁穎和付書記丁國明講話之後,主持會議的市委辦主任梁誠說道:“下麵,請常市長講話。”
掌聲響起來了,常寧很少講話,一講話就會語驚四座。
常寧端著臉,目光掃視一下整個會場,嚴肅的說道:“同誌們,我今天要談的,是我們幹部的工作作風問題。”
會場裏一片寂靜,代市長不談經濟談作風,有點新鮮啊。
“我曾在香港地區工作過一段時間,每逢在街上看到大腹便便的來自內地的官員,我總是首先聯想到種豬,不知道為什麼,是體魄相像,還是神似,或者二者兼備?我想可能是二者兼備吧,不僅形似,而且神似,不然為何豬的形象總是縈繞腦際呢?,大家可以看看某些人的嘴,是不是豬嘴,厚厚的嘴唇,肥肥的兩頰,還拖個重重的下巴,不為豬嘴為何?梁實秋老先生曾經說過,豬實在是一種帝王之相,還真有幾分道理,啊,我們的某些官僚大人們不正是如此嗎?我們的官僚大人們雖不是國家之帝王,然而卻是區域之帝王、地方之帝王、係統之帝王、單位之帝王……生殺予奪,為所欲為,我們的有些幹部就像萬金油,善於見風使舵、阿諛奉承、八麵玲瓏,他們處事圓滑,左右逢源,上級領導得罪不起,,周圍的同僚不敢得罪,卻敢於得罪對自己構不成威脅的平民百姓,還有些官員呢,以自己的大屁股壓人,對別人要求嚴格,說得頭頭是道,義正辭嚴,儼然像個像個正人君子,然而,一旦涉及到其個人利益,涉及到其親朋好友的利益,就一味的放縱、袒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