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照國,盤發的除了人婦就是花樓的花女,所謂花女就是人人可為夫的女子,隻要有錢就能讓她為你歌舞,甚至承歡身下。在遵循禮儀與嚴格尊卑製度的天照國,花女是最卑微的存在。
阿旭趕著馬車,馬車上掛著木牌,寫著“出”字,這是花樓的規矩,凡事外出伺候客人的花女必須乘坐花樓的馬車,車上必掛一個“出”字。阿旭一直不停的揮舞著馬鞭,以至於路過的路人都在偷笑誰家男人如此猴急。花樓的馬車沒有門簾沒有窗簾的遮掩,正中坐著的盤發女人穿金戴銀很是貴氣,她嘴角泛著笑花,伸出的杯子,一旁有人跪著給她斟滿,一飲而盡,嫵媚十分。
而跪著的就是打扮成丫鬟的清讓。原本打算不進穆鄉鎮,從鎮外繞著走,可是時辰已經來不及了,況且阿旭身子不好,也走不快。如今大哥已經開始往南湘趕路了,那些暗處的人怕也已經知道車裏的不是她了,如果要在鎮子裏租馬或者馬車那必定漏了馬腳。幸好她出門一貫喜歡多帶些銀兩,讓阿旭花了一千兩租了個花女。
“這是要去哪裏,馬車趕得這麼急,顛的人家骨頭都快散了架了啦。”花女嬌滴滴抱怨,阿旭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閉著嘴跟著我走再加你一千兩,若是再多幾句廢話,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骨頭散架。”清讓倒了杯酒遞過去,花女乖乖閉嘴,阿旭眼角有明顯的笑意,甩手又是一鞭子。
出了穆鄉鎮,天色也暗了,馬車卻一路未停歇,趁著夜色直往南湘城奔去。到達南湘城外時,車裏花女睡得昏天暗地,阿旭靠在角落雖然閉著眼但清讓知道他一定還沒有睡著。果然,馬一停下來阿旭就睜開了眼睛。
“阿旭,我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什麼?”阿旭心中暗想,不會又是去花樓那樣的地方吧,白天進去的時候許多花女拿著手帕逗他,他討厭那樣的氣味。
清讓從懷裏掏出一塊絲帕樣的東西,“我告訴過你我是端木家的人,但我沒有告訴你,我這次來南湘是為了與虞家公子成婚,明日午時是約定的良辰吉日,我想那些想暗害我的人如今一定在虞府周圍埋伏,所以我不能這樣貿然前往,你是孩子,沒人會注意你,這是我的麵紗,虞家少帥是認識的,你拿著這個去找他,讓他來此處接我!”
阿旭接過麵紗,“虞子琛?”
清讓點頭,“一定要見到他才能表明來意,除他以外,誰也信不得!”
阿旭將馬車卸下,車裏的花女滾了出來,剛想發火阿旭一個後劈,她便重新臥倒在了地上,阿旭一躍上馬,“姐姐,一定等我回來!”
清讓點點頭,這是阿旭第一次喊她姐姐,她洗漱完穿著女裝從城隍廟裏走出來的時候,這孩子還有些別扭。
馬蹄聲聲遠去,清讓拖著花女到了草叢裏,借著樹木草叢遮住她們的身子,南湘的城牆抬頭就能瞧見,可對於她來說那裏就是冷冰冰的存在,她奔波了這幾天,很懷念臨蘇的漁火,也懷念父親為母親種下的一池蓮花。天空中,依然星星們成群閃亮,而她就猶如那輪明月,無所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