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童……”斯人加重了尾音。
“楚童……”
沒有反應,楚童的身影襯著白色的牆麵,就像一張素描的鉛筆漫畫,唯美而單純,而斯人是顧不得欣賞的,她一把拉起楚童的手,拖著他走向校醫院的方向。
如果楚童不想走,以他們身高體能的對比,斯人是絕拖不動他的,她也就是急的沒辦法了。可楚童呢,好像一種隨她便的態度,既然她拉著他走,他也就隨著她,隻是他的步子又懶散又極不情願,她邁兩步,他才邁出去一步,而且腿都沒伸開的樣子,斯人很費勁,可又有股倔勁,他們倆的樣子倒好像一隻小貓拉著一隻大豹子,又怪異又蹊蹺。此時已經下課了,很多同學都在看熱鬧,對他們指指點點,斯人的麵皮薄,臉上已經有點掛不住,而楚童呢,卻跟沒事人一樣,好像對這樣的引人觀注早已家常便飯。
來到病房門前的時候,斯人放開了楚童,禮貌的敲了敲門,在她敲門的空檔,楚童的身子一轉,斯人立刻又緊緊地捉住了他的手,就好像她手上有某種機關,一觸到他的手,他也不掙紮,立刻老實了。裏麵傳出一個年青的男聲,讓她進去。她使勁拖著楚童走了進去。
這時候的楚童可沒剛剛那麼合作了,她費了螞蟻搬家的力氣才讓他挪動了幾步,抬起頭就發現站在病房裏的一個同樣穿學生製服的男孩正好笑地看著她和楚童。碩大的病房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這個男孩還有一個躺在病床上,臉上被繃帶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睛來。
“你好”男孩首先向斯人打招呼,露出一口白牙,“我是李尚,楚童的同學,他和張朝打架的時候我也在場,這次楚童出手太狠了,搞的張朝身上沒一個好地方”說完,李尚向楚童擠了擠眼,楚童冷著一張臉,斜靠在門邊上。
“你好”斯人向李尚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床上人,“他怎麼樣?”,李尚還沒說話,床上的張朝就呻吟了一聲,“疼……”,斯人連忙走到床邊,憂慮地看向木乃伊般的張朝,“是張朝吧,我是……楚童的家長……”斯人的話被張朝的又一聲呻吟打斷了,“對不起,我替楚童向你倒歉,有什麼要求你盡管說,還有醫藥費你不用考慮……”
“我不接受”張朝的語音雖有點變調但還算清楚,“你是他什麼人,憑什麼替他道歉?讓楚童那孫子過來”
楚童哪是肯受鳥氣的,一聽這話,立馬衝了過來,氣氛一下子箭拔弩張,斯人第一反應就是衝過去,緊緊抱住了楚童的腰,楚童力氣好大,一邊掙著一邊嘴裏嚷,“張朝,有種的你給我起來,看我敢不敢揍死你”,斯人的身子都被他拖動了幾分,她死死抱住他,“楚童,楚童,你站住,別亂來……”,那邊的張朝也不甘勢弱,一邊咳嗽一邊說著不中聽的話,楚童更是不吃虧,也不知道護士和大夫都跑哪兒去了,雖然暫時兩人還碰不到一處,可不知嘴下已經過了多少招,可苦了斯人,隻緊緊抱住楚童,怕他一不小心又闖禍,在這樣的緊急狀況下,根本顧不得男女有別。
奇怪的是叫李尚的男孩隻似笑非笑地站在一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完全沒有上來勸架的打算。這樣的狀況足足維持了數分鍾,斯人才不知怎麼把楚童推到了門外,她自己進病房把楚童鎖在了門外。張朝也氣的不輕,隻聽旁邊的李尚在對他說,“至於嗎,你現在和他動什麼氣,等你好了再找他算帳不就完了”,聽的斯人腦仁兒都疼。她低聲下氣的和張朝陪著不是,左一聲對不起,右一聲不好意思,說了一千一萬的好話軟話,張朝才算順了點氣,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斯人覺得從來都沒這樣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