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扇門並沒有關好。
趙純良兀自走了進去。
房間裏很暗,窗簾都被拉上了。
砰的一聲,門自動關上。
趙純良眯著眼睛看著四周,雖然是下午,但是因為窗戶全部拉上了窗簾,所以整個診所裏十分的昏暗。
就在這時,一站昏暗的黃色的燈,閃爍了兩下。
趙純良眯著眼看向黃燈的下麵。
黃燈的下方,是一個麵朝下躺著的人,在她的周圍,是一片紅色的鮮血。
趙純良微微皺眉,抬手在門口牆壁的位置摸索了幾下,想要找燈。
很奇怪的是,這裏並沒有任何的開關。
趙純良眼裏閃過一絲玩味兒的神情,隨後朝前往那地上躺著的人走去。
就在這時,忽然嗡的一聲悶響。
這好像是電鋸被拉啟動的聲音,隨後趙純良就聽到了一陣陣突突突的聲音。
燈光,在房間裏亮了起來。
趙純良看向電鋸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個帶著麵罩赤果著上半身的壯漢,正拿著那電鋸看著自己,而在他的身下,是一段段類似於殘肢一樣的東西。
趙純良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壯漢,眼神有些無奈,就好像在說…嗎的,智障。
那壯漢是一個很稱職的演員,當然,這是他自己認為的…他揮舞著巨大的電鋸,朝著趙純良咆哮著衝了過來。
“這人工血漿你找誰買的?顏色太淺了,肯定是顏料偷工減料了。”趙純良看著地上的血,兀自說道。
那壯漢愣了一下,站在原地。
“還有,這演員是哪裏請的群演?一點都不專業,咆哮聲裏一點殺意都沒有,就跟看著啊這個字跟著念似的,以後可以花三兩千塊錢,找一個中央戲劇學院的學生出來做兼職,長的壯碩點的三千塊管夠,還不用包他盒飯。”趙純良繼續說道。
那壯漢明顯有些尷尬,說道,“哥, 我是海市戲劇學院的,給我點麵子。”
“那你畢業肯定畢業不了。”趙純良一點都不給麵子,直接的說道,“表情生硬,動作僵硬,語言平淡無味,你這課怎麼上的?你知道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麼?”
“啥…啥司機?”壯漢問道。
“你這都不知道還海市戲劇學院的?走後門進的吧?”
“不不不,我…我真是海市戲劇學院的,我們的院長叫海市,所以就叫這名,我們學校在張家屯,有二人轉專業,還有…”
“閉嘴,別說了。”趙純良搖了搖頭,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個人,說道,“柯醫生,下回弄專業一點吧,你還在那喘氣兒呢。死人一般都不喘氣兒的。”
“你比我想象的厲害!”躺在地上裝死屍的柯若儀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道,“我本打算營造一個恐怖的氣氛,看能不能將你以前可能碰到的一些事情給你重現出來,這樣我才可以真正的找到你心理的陰影,隻是沒想到,你看穿了這一切。”
“還好吧。”趙純良聳了聳肩,雖然說著還好,但是卻讓柯若儀感覺到趙純良意思是在說你們這些都是小兒科。
柯若儀有些惱火,不過她不會將這些情緒表露在臉上,他看了一眼那個壯漢,說道,“你收拾一下東西吧。”
說完,柯若儀看向趙純良,說道,“我們去隔壁。”
“隔壁?”趙純良有些訝異,說道,“隔壁不是酒店 的房間麼?”
“跟我來就是了。”柯若儀說著,推開門走了出去。
趙純良連忙跟了出去,然後和柯若儀一起打開房間號是1801的房間走了進去。
這1801房間內的裝潢,竟然跟之前的那個診所的裝潢一模一樣。
“為什麼這裏也會有這樣的地方?”趙純良問道。
“這裏的每一個房間,都是這樣。”柯若儀笑著看向趙純良,說道,“我稱呼這裏,為幻視屋。”
趙純良愣了一下,忽然看到,眼前的柯若儀,就這樣在自己的麵前,化作了一道泡影。
麵前的場景猛的一變,變成了一片血海。
到處都是屍體。
趙純良的瞳孔微微一縮,眼裏的瘋狂之一一閃而過,隨後又重歸了平靜。
“什麼時候被催眠的呢?”趙純良捏著下巴,看著麵前的一切努力的回想著。
地上的鮮血不斷的衝刷著趙純良的腳,將趙純良的小腿都給染紅。
一雙雙沾滿血的手臂,抓在了趙純良的腳上身上。
耳邊是無處不在的死亡哀嚎聲。
趙純良站在原地,置若罔聞,許久之後,趙純良突然猛的一拍手,說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