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好的電影是個數學方程式”(1 / 2)

附錄 “好的電影是個數學方程式”

——貝利爾·柯爾茲訪談

(季——季巧微 柯——柯爾茲)

貝利爾·柯爾茲(BERYL KOLTZ),盧森堡導演、劇作家,其短片《國際旅行》獲2006年法國克萊蒙·費朗國際短片電影節CANAL+獎、最佳音效獎;並被選入MOMA(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展覽會。

季:可以談談《星際旅行》的故事由來嗎?

柯:對於影片的由來,通常我們隻等影片出來很久以後才作反思。我覺得電影的實現過程可能就是人的潛意識一點點投射的過程(像電影本身投射時那樣),但這事隻有等到後來你才會意識到。《星際旅行》是由很多零碎的想法堆積而成的。最初我隻想塑造一個跟主流社會隔絕的角色:這人因汽車出故障闖進了一座房子,在房中所有的人都化裝成蒼蠅的模樣。眩暈後被送到醫院,醒來時發現身邊有一件蒼蠅裝;主人公就穿上這衣裳到原先汽車出故障的地方,這時他和所有的人一樣變成了蒼蠅的模樣,感覺十分愜意。但後來出了一些事,他不得不從房子裏出來,等再回去時他就發現隻有他一個人還穿著蒼蠅的衣裳……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故事又演化成別的模樣。我想這可能跟我小時候的經曆有關吧。我兩歲時做過髖骨手術,連續半年我的身子被石膏固定不能動彈,當別的小孩到處瘋跑時我隻能躺在床上遐想。這事我雖然記不太清楚,但卻很深地烙在了我的潛意識裏,也是從那個時候我開始發揮想象力的奇功。

季:《星際旅行》中含了很多超現實因素,比如蒼蠅人,這些因素是怎樣形成的?

柯:使用蒼蠅是因為我覺得它跟死亡有關。死亡對長期處在昏迷狀態的Bobby來說,充滿了誘惑,就像蒼蠅女郎對他的誘惑一樣。至於超現實,這又跟我想要塑造的與世界格格不入的Bobby相關。蒼蠅還可以看成是一種潮流,一種集體價值取向。蒼蠅群族和Bobby的對比就像是社會群體和個人的對比。

季:你想傳達的是什麼?

柯:每個人對我的電影的看法都不一樣,我自己覺得可能是……我也不是很確定。對我來說,可以說是關於人的成長——我們如何從童年的夢中走出,接受世界。比如,Bobby最終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發現世界並沒有他夢裏那樣的戲劇化、迷人,但那就是他接下來要麵對的世界。他就有點像睡了多年後被白馬王子吻醒的睡美人一樣。

季:他似乎是被周圍人的愛給喚醒了……因此,他的醒給片子增添了一種力量。

柯:嗯,就是這個意思。但護士對他的愛僅僅是柏拉圖式的。隻有她一個人認為Bobby還有希望,Bobby就在她的希望中醒來。但醒來以後其實他們也並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在一起。這就是Bobby要麵對的現實。

季:可以談談影片的攝製過程嗎?

柯:拍攝進行得相當順利。其實在拍片之前,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因此,我想拍攝時劇組人員如能開心相處,以後有個好的回憶,拍攝也就算成功了。我的製片人給了我很大的自由度,讓我自己選建劇組,因此,我和劇組人員的溝通比較順暢。拍攝持續了七天,換了不少場景,劇組從頭到尾都十分專注。

季:影片製作中遇到過的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柯:最難的是劇本。寫劇本的時候是孤身奮戰,寫好劇本後開始聯係劇組,慢慢地很多人都投入到製作中來,你就有了左右翼。最後變成不是你扛著要製作的影片走,而是影片扛著你走。尤其是第一天來到現場發現所有的工作都已就位,那時我想就算沒有我,拍攝也照樣能進行。其次就是剪輯時我也著急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