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之餘瞥見方才慌亂中放在牆角的藍芒匕首,便俯身撿拾。哪料剛要將藍芒匕首入鞘,卻聽“叮”一聲脆鳴,匕首應聲斷做兩截!
常峰頭皮猛地一麻,定在原地:“這。。。。。。,日後雨荷得歸,咱家如何與她交待!一家百口的親王世家,如今隻餘給雨荷這支寶匕,卻斷在我手。"
常峰喃喃不已,雨荷乃是親王之後,隻因父親位高權重,暗暗觸了南宋景先皇帝的逆鱗,於一夜間被屠九族,隻雨荷躲過一劫!
遙想那日離別時,雨荷也言,這一世放不下家中世仇,若不能得報,便是終老也難瞑目。
念頭轉過此處,常峰彷徨不已,心中愧疚又有何人能解?隻怪自己大意,依了惡靈的神勇彪悍,莫說全力之下用壞一把匕首,便是臂粗的鐵棒也能硬生生敦出個鐵箍。再說自雨荷將匕首托付給了自己,常峰毫無用處,日漸久了,便借寶匕削鐵之鋒,權當了砍柴利刀。
如今匕毀人離,直教常峰想起舊日恩情,感傷與愧疚齊齊湧進心頭,躊躇著躺在床頭,萬念俱焚起來。
到了午時,常峰慢慢想通此節,畢竟匕首不過外物,到時好生致歉,依了雨荷的大度,想也不會過度傷懷此事罷。
掐算著十年之期還很久遠,若是雨荷不會提前歸來,想是再過兩年餘六個月便能相聚。時日尚久,如今即使過度的傷懷,雨荷也不會得知,不過庸人自擾而已。
肚子裏的咕咕亂叫徹底斬斷感傷,饞蟲襲來之際,便取了幾吊大錢朝著郎茂縣城趕去。
撿了熟知飯館,小二端上一隻熱騰騰的扒雞,酒是不敢喝,生怕誤了晚間事宜。
如今乃是惡靈最長神通的四十九日,每日都需食用熱騰騰的腦漿,腦漿二字湧上心頭,差些掃了常峰胃口,連忙不再思慮,就著大碗茶大口吃起來。
鄰座來了幾位飯客,皆是附近賭館的賭徒,平日裏手氣好時便來此處慶祝一番,賭徒們談論著今日是怎樣通吃,怎樣贏錢,同樣埋怨同伴是怎樣如豬般不通眼色,沒能在時來運轉之時壓上全部身價。。。
剛聽幾句還有些營養,慢慢的賭徒們喝上了頭,磨磨嘰嘰,翻來覆去便是那幾句,隻聽的泛起困來,門外又稀疏疏迎來幾位食客,想是到了飯點兒,熱鬧起來。
左右偷聽,也沒聽到有人談論昨晚裏四人失蹤之事。大抵死去的四人乃是流竄作案的匪類罷,就連憑空消散了也無人問津。
見沒有於己相關之事,又覺困倦,便著小二將剩下的半隻扒雞用牛皮紙抱起,提攜著朝新家裏行去,一路上心事重重,自此以後四十多日,惡靈需夜夜殺人祭煉,話說常在河邊走,難能不濕鞋,還需絞盡腦汁,想個萬全之策。
直至一覺醒來,又到喂食惡靈精血之際,常峰仍未能想出妙計,不覺心事重重,難以靜心。割破手指原本舊傷,刺痛的怪叫連連之際,常峰一拍腦門,猝然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