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二回(1 / 2)

書生於半個時辰裏磕下千餘響頭,方才讀完一篇文章,隨即恭恭敬敬的又磕頭三次,以示對聖賢書之敬意,方才歇了勢。

待書生稍作歇息,常峰驚奇問道:“古時之文辭與如今文章已有斷層,常人難以讀的通透徹底,而公子如此敬讀,某家生平僅見!咱家也頗為敬重古人智慧,不知公子可否通曉一二其中的精妙,小人洗耳恭聽。”說罷,恭敬彎腰,長長行了一禮,隻因血經之文也是古時之文,常峰讀起來吃力的緊,又不好拿出與書生詳研,隻得佝僂身姿,誠心請教,隻盼書生授之以漁。

書生對常峰不無好感,於是好整以暇道:“古人之書相隔千年萬年,即使某些文字相通,語言也已不同,此為古人之書難以研讀之處。。。”書生一字一頓,生怕常峰會錯了意。

“古時聖賢之智慧與今人不同,今日之人,智慧賴於浮生事事,乃是自身經曆於萬事變動中所悟的道,此道卻是非道,若是強行將今人智慧定個名聲,隻能將就著稱其為覺,知覺之覺,後察之覺,若是強行說其為慧,隻算狂慧。所以若不得古人智慧,讀一世聖賢之書也是毫無用處。”

常峰搖頭不已,誠心道:“山人愚鈍,隻是覺得公子所言在理,已句句記於心間,但先生稱今人智慧大多狂慧,為何卻有:“大學,中庸”等警句傳於世間?”

書生淡然道:“時然後言,何言之有?

常峰細細品味個中滋味,隻覺書生話語中玄妙清淨的很,怔怔間,又聽書生續續教道:“古人之智慧,乃是靜極而生,於萬事中拋下自身,又成就自身,乃是冷眼靜觀,局外之人看局內之人的清淨之慧,此慧若成,便已得世間最原始之一,一最小,但億兆之數從一而生,以一論萬數,盡於性命,方才能窮萬數之至理,以此智修於心,為道,為大智慧!是以聖人雲,抱一為天下是,得一事是,近乎於世間事皆是。”

隻聽嚓嚓作響,常峰將懷中斷匕取出,利用刃口將書生所言工整刻在車身木梁上。篆刻完畢,又精心拜讀一遍,常峰不禁歎服道:“夫子之智慧近乎聖人,隻是小生朽木的緊,還請先生教我這一的用處。”

書生微微笑,歎說道:“聖人雲,初誣告,再三瀆,瀆則不告。非是我不能詳言,隻因萬事說盡,便會落入凡俗,讓你心生褻瀆,反倒害了你的求知之心,你好生頓悟罷!”說罷,踏上白馬,西行而去。

隻是望著背影裏依稀傳來言語:“得文人之心以觀於墨客,才能於字行間察覺情思縷縷。”

常峰心意誠服,折身道:“先生可否告知在下尊姓大名,他日裏也好回報再造之恩。”

書生沒絲毫輾轉,更無停頓,笑道:“萍水相逢,何談回報?權當小兄弟飯食之恩罷,不過你已幾次直呼我名諱,咱家姓孫,字夫子。”隻聽聞夫子二字時,書生已行的遠了。

常峰得意撫著草草雕刻的字跡,誦讀一遍又一遍,隻覺受益良多,想起孫夫子的名姓,稍稍有些耳熟,卻不記得從何處耳聞,興許天下重名之人太多吧。

得意之間又值夕陽西下,常峰回車打開木箱,又開始了一日勞作。

此後月餘時日再無人打擾,常峰難得清淨,頗為享受此間山野的芬芳,不舍中卻又過鄰了第四個四十九日的末端。

隻是這次,惡靈便如常峰般波瀾不驚,變化甚微。但躲不過有心人的細細觀察,常峰在惡靈霧狀的姿態裏尋到點點星芒,不禁抱著期盼之心試探星芒威力,隻是這星芒燃不得薪柴,比凡火尚且不如,隻教常峰大失所望,大叫枯燥。

終於熬過了惡靈第四個七七四十九日,分散出縷縷閃爍著星光的惡靈殘霧拋灑在血經之上。

這一次血經眨眼之間變為漆黑顏色,其上字體緩緩重組,霎時浮現出了第五個四十九日的功法。常峰沒如以往般興致匆匆,急不可耐的翻閱新鮮功法,而是先用書生所教之法拋下亂人心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