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
雖然這幾天監牢裏的人又不知道對他幹了些什麼,但他並沒有受到影響。這就夠了。
啪!
這個時候,上頭的縣太爺猛地一拍驚堂木。“鄭宏!據仵作所說,這把殺人的鐮刀正是出自你的手,你可承認?”
“是。”鄭宏點頭。
縣太爺立馬眼睛一亮。“既然如此,你還不速速將從你手裏買了鐮刀的人名字全都報上來?”
此言一出,人群裏就響起了一陣嗡鳴聲。
從他手裏買了鐮刀的所有人,那個範圍可夠大的!官府就算利用這條線索一一排查下去,那也得排查上好幾個月。畢竟,莊戶人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鐮刀了。就算今年,鄭宏也至少賣出去幾十把。這該怎麼查?
而且真要這麼查下去的話,鄭宏接下來可就要被綁在這件事上了!
此時,卻聽鄭宏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用這麼麻煩。這把刀我知道是誰家買的。”
這下,人群裏的嗡鳴聲就更響了。
縣太爺也是一愣,他忙不迭用力拍了好幾下驚堂木,才終於把四周圍的聲音給壓製了下去。
他才又將信將疑的看向鄭宏:“你說你知道這把鐮刀是誰買的?”
“是。”鄭宏頷首,“隻要是經過我手的鐵器,每一樣上頭都有我的標記,而且我也給每一種鐵器都編了號,號碼就刻在刀身上。按照官府規定,每一把賣出去的鐵器都需要登記在案,買鐵器的人名字、籍貫也一個都不許漏下。那些我自然也都按照順序記下來了。”
也就是說,隻要對上號,馬上就能知道這把凶器的主人是誰?
縣太爺聽得將信將疑,但還是對仵作招招手,讓他把凶器給送了過來。“那好。你現在就看看,這把鐮刀是哪家買走的?”
鄭宏接過來,立馬翻過刀身,將目光落在了鐮刀的手柄處。
“二百二十三。”他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師爺連忙拿著他的出賣記錄一對比:“二百二十三,正是青山鎮長久村裏頭一個叫夏三的人買的!”
“我的天!”
這下,外頭又是驚呼陣陣。隻不過,現在這不是疑惑的震驚,而是佩服的震驚了。
就在師爺忙著翻記錄的時候,仵作早已經湊到鄭宏身邊,隨著鄭宏的指點,他果然在刀背上看到了二百二十三這個字樣。
他都忍不住對鄭宏豎起大拇指:“小兄弟,真有你的!”
捕頭得知情況,立馬向縣太爺懇求前去逮捕夏三,縣太爺自然同意了。
所幸青山鎮就在縣城邊上,捕頭一行人去了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把人給帶了回來。
接下來的事情,都不用鄭宏再插手。
被押到公堂上,麵對疾言厲色的縣太爺,還有兩旁拿著殺威棒的衙役,偌大的壓力撲麵而來,夏三一個沒多少見識的農民根本看不住,三下兩下,就就竹筒倒豆子的把他知道的都交代了:原來,這把鐮刀是被他鄰居堂弟給借去割豬草。結果堂弟拿過去後沒兩天,回來就告訴他說鐮刀丟了!他氣得不行,可也不能把堂弟給怎麼樣,就隻能把這個啞巴虧給咽了。不過他覺得鄭宏這把鐮刀打得是真好,用起來順手得很,他正打算再去鄭宏那裏打上兩把哩!
可還沒來得及行動,他就聽說了村子裏發生人命官司的事情,然後官府的人拿著一把鐮刀到處問是誰家丟的。她立馬就想想到了自家丟的那一把,可又哪裏敢承認?
又想到鐮刀不都長得差不多嗎?他就幹脆裝聾作啞,圖蒙混過關。
結果,最終還是被官府給找上門來。
官差得知消息,連忙又趕去青山鎮抓他堂弟。
虧得捕頭事先留了個心眼,特地讓兩個人守在長久村,不允許任何人隨意出入。而就在他們帶走夏三後沒多久,夏三的堂弟夏五就蟄蟄蠍蠍的抱著個包袱想往外跑,然後就被官差給逮了個正著。
然後,他直接被送上公堂,事情的真相也徹底解開了——其實,這根本就是一點鄰裏間的小矛盾引發的血案。夏五家裏幾塊地和村子裏的王老九家裏的地挨在一起,雙方共用一個水井。可是王老九是個賴皮鬼,每次總要搶著先用水,自己用完了還故意要把井水給弄汙了,就是想讓夏五家的莊稼長得比不上他們家的。這麼一弄就是好幾年。
這些年兩家也吵過,可王老九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每次兩家鬧完,他們就抬著家裏腿腳不方便的老娘堵在夏五家門口哭。夏五一家又不敢把這老太太怎麼樣,隻能低頭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