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春蘭抬眼看去,就見到站在縣太爺夫人身邊的一名少女,看她年紀十六七歲,長得不算美貌,但也是個清秀小佳人。
那兩道目光就是從這個人眼中投射過來的。
當發現自己的目光被舒春蘭捕捉到的時候,她也不害怕,反倒還昂起頭衝著舒春蘭冷冷以上,才將眼神收了回去,又一副乖巧的模樣縮在了縣太爺夫人身後。
兩個人之間的目光交彙隻在一瞬間,轉眼就又恢複了平靜。
縣太爺仿佛沒有察覺到這一幕。跨過門檻,他就笑嗬嗬的和主動迎上來的縣太爺夫人說上話了。
舒春蘭也和鄭宏一一拜見縣太爺夫人。
而後,大家落座用飯。
因為男女有別,所以大家是男女分席。縣太爺帶著鄭宏還有府上的男丁在前廳用餐,舒春蘭則是跟著縣太爺夫人還有其他女眷在後麵用飯。
縣太爺府上的宴席自不用說,必然是色香味俱全的。隻不過,這酒席上的氣氛有些古怪,除了縣太爺夫人還會客套的和舒春蘭說上幾句話,縣太爺的幾名兒媳婦和女兒從頭至尾隻知道埋頭吃飯,根本連一聲都不吭。
舒春蘭也懶得拿自己的熱臉去碰她們的冷屁股,就乖乖的吃自己的飯。
這些天她寢食難安,好不容易現在鄭宏沒事了,她心寬了,胃口也上來了,當然不會虧待自己的甚至。
吃完了,縣太爺夫人才終於開口,叫丫鬟帶她回去休息。
舒春蘭正要出門,卻發現那兩道目光又往自己身上來了。
她立馬回頭,主動走到了縣太爺府上這位二小姐跟前。“二小姐,您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請你明說好嗎?這樣時不時的偷偷剜人幾眼,真不是你一個大家閨秀應有的作風。”
二小姐被她一席話說得麵紅耳赤。
她一時也來了氣性,直接抬頭冷笑:“說我沒有大家閨秀應有的作風,那你呢?明明是給兒子做童養媳的,卻耐不住寂寞爬了公公的床。再一扭頭,你又和別的男人好了!寡廉鮮恥,人盡可夫,這樣的說辭我本以為都隻是別人的誇張,直到看到了你,我才至少世上竟然真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玉芝!你在胡說什麼?”縣太爺夫人見狀,她當即嗬斥。
舒春蘭連忙衝那邊笑笑:“縣太爺夫人請息怒,既然我和二小姐之間有矛盾,那我們現在當麵鑼對麵鼓的說清楚了挺好的。二小姐不藏私,心裏想什麼就都和我直說了,這樣很好。那麼現在,您就請讓我們把事情給說開吧!”
“哼,有什麼可說的?不就是你從小沒人教導,不知道禮儀貞潔是什麼東西,所以就在村子裏亂來嗎?就是因為你,文成的一輩子都差點被你給毀了!”二小姐冷哼。
“原來他是這麼和你說我的?”舒春蘭也笑了,“那縣太爺哩?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說了又怎麼樣?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你當然是要撿好的誇自己,把責任往別人頭上推的。我爹秉持兼聽則明的說法,他把你的說辭給聽進去了,可這卻並不能證明你說的就是對的!我也不會相信你的狡辯!”二小姐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
“哦,我明白了。”舒春蘭點頭,“這麼說,二小姐您是真的很喜歡文成呢!”
二小姐猛地臉一紅。“你在胡說什麼?”
舒春蘭扯扯嘴角。“沒什麼,少女懷春,更何況對象還是一個如此博學多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這的確是一樁美談。看來他也的確把你哄得很好,這樣很好,說明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了的。想來,你們在一起應該會幸福吧!那我就提前祝你們白頭偕老了。畢竟,以後我不會再主動和文成見麵了。”
說罷,她才轉過身。“給我帶路吧!我累了。”
丫鬟連忙點頭。“鄭娘子這邊請。”
一直到人走遠了,二小姐才像是反應過來,她連忙跺跺腳。“娘,您聽聽她都說的什麼話!她是在詛咒我和文成不能白頭偕老嗎?還說什麼不會主動和文成見麵,她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文成還會要她這個破鞋不成?她也太高看她自己了!”
“玉芝,夠了!”縣太爺夫人不悅的低喝一聲,“忘了你爹的交代了嗎?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不管別人怎麼說,那都是別人的說法,你不要隨隨便便就被人給帶進去溝裏了。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也要有自己的脾氣。都要嫁人的人了,還因為別人隨隨便便的幾句話,你就氣得口不擇言。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把你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