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外頭小廝又來了:“九少夫人,去文家的人回來了。”
“文家?什麼文家?”段大夫人趕緊就問,一副故作好奇的模樣。
裴氏就和她一唱一和的回答:“就是今年剛剛中了進士的那位文相公。說起來,他也是安東省人,好像和弟妹還是同鄉呢!”
“不止是同鄉,我們之間關係還不淺呢!”舒春蘭涼涼說著,看著裴氏的眼神瞬時變得更冷。
裴氏都被看得肩膀一抖,可她還是選擇高昂起下巴。“是嗎?那你們關係到底有多深,就等文相公過來後咱們好好問問了。”
“行啊!”舒春蘭爽快的點頭。
此時,那個被派去文家的人已經過來了。
裴氏趕緊興衝衝的轉過去目光,但當看到眼前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僵掉了。
“人呢?我叫你去請的人呢?”她忙大聲喝問。
小廝趕緊低下頭。“回九少夫人的話,文相公說他今天根本就沒出門,又哪來的在外頭帶走了十六少夫人?一切都是那個夥計在胡扯,他和段家也沒有任何來往,所以就不來了。咱們家的事情,他讓咱們自己解決,就不要拉不相幹的人小下水了。”
文成真正的說辭肯定比他說出來的要難聽上許多。小廝現在都已經盡力給說好聽了。
但就算這樣,裴氏還是心裏一涼,頭頂上也仿佛被人潑了一大桶冷水。
“沒見過?怎麼可能!他在說謊!明明我……”
“嗯?明明你什麼?難道說,九嫂你今天在外頭見過他?你們認識啊?認識多久了?你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我看你提起他這麼熟稔的姿態,應該你們來往不少吧?”舒春蘭立馬抓住話頭發問。
裴氏臉一白。“你別胡說!我要是說的是,明明我就是聽那個夥計那麼說的。那夥計在茶樓裏幹了那麼多年,人最老實忠厚了,他怎麼可能說謊?”
“那你的意思是我說謊?而且文成還配合我一起說謊了?那我們圖什麼?”舒春蘭質問。
“這個……誰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裴氏立馬小聲咕噥了一句。
她說話的聲音其實也不算小,至少舒春蘭給聽得一清二楚。
舒春蘭立馬就笑了。
“反正你就是認定我背著你們在外頭和別的男人亂來了是不是?那好,咱們就來捋一捋這個時間線,看看我到底都在外頭幹了些什麼!”
“行啊!”裴氏也趕緊點頭。
既然都已經鬧到這一步了,文成那一顆最大的棋子突然失效,裴氏在慌亂之餘,她也隻能孤注一擲,抓住最後的機會下手。
她當即說道:“今天未時我們出的門,先在彩繡坊待了約莫兩個時辰,選好衣料後就去了旁邊的茶樓喝茶吃點心。然後在酉時前後,我們遇到了六嫂娘家人,就過去和人打招呼了。我們其實也就去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吧,回來就不見了你。那時候也才酉時一刻。”
舒春蘭聽後,她就回頭問鄭宏。“你說,今天下午我去城東的打鐵房找你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酉時二刻。”鄭宏回答,“每天那個時候我都會出來喝水擦汗,這個七哥可以為我作證。”
於是乎,他話音才落,段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了段天元身上。
段天元頓時進退不能,為難得不得了。
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幫自己的妻子說話。畢竟,這是現在給舒春蘭頭上扣帽子的最後機會了。可是……現在鄭宏也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要是不附和鄭宏,那鄭宏不把打製陌刀最後的步驟告訴他怎麼辦?
他們段家辛辛苦苦把這個野種給接回來,為的不就是這個陌刀的製作方法嗎?可一旦惹怒了鄭宏,他怎麼可能老實交代?
無奈,他隻能點頭:“十六弟說得沒錯,弟妹的確是酉時二刻過來的。”
“相公,你確定是那個時候?你沒記錯?”裴氏一聽,她頓時臉色一變,趕緊不停的向段天元使眼色。
段天元又哪裏不明白她心裏的焦急?
可是眼下,他除了這麼說,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好嗎?
而在段天元說完話後,鄭宏又開口:“你們如果不信,大可以再把那邊打鐵房裏的學徒挨個叫過來問。”
“那個就不用了。”段大夫人這時候又緩緩開口,“既然你和九小子都這麼說了,我當然相信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