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鄭宏的臉色已經不再難看,而是慢慢恢複了原樣。
“原來是這樣。”他點頭。
老人也點頭。“是啊!我這條命是撿回來了,可是雙手雙腳廢了,這也就意味著我學了一輩子的打鐵技藝全都無用武之地了!這對一個鐵匠來說,這份打擊有多大,你應該可以想到。”
“所以,這就是你把你的畢生所學都教給了白長宏的原因?”鄭宏沉聲問。
老人家笑著搖搖頭。“一開始我根本沒想那麼多。我隻是想趁著我的身體還沒完全廢掉,我要再摸一摸我心愛的工具。結果沒想到,你弟弟他隻是看著我摸了即便,他就知道那些東西怎麼用了!我這才發現他在打鐵上也是一個奇才,然後用心培養了他一下,他就迅速成長起來了!”
頓一頓,他忽的臉一沉。“也是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想到了這個主意!”
他說的這個主意,自然就是他改名換姓,帶著白長宏自立門戶,然後和段家打擂台、還把段家給步步緊逼的事情了。
如今知曉了事情的原委,鄭宏心頭思緒十分繁雜。
他突然好想念舒春蘭。
雖然兩個人才分開一小會,他也知道舒春蘭就在這個地方,可他還是想念她,他想立刻見到她!
正好這個時候,白長宏已經拿了藥方回來了。
“爹,我已經讓人去藥鋪裏抓藥了。等抓了藥回來,我立刻就給您煎了,然後您吃下去,身體肯定就能好了!”
老人家笑著點頭。“看到你哥哥過來,我這個病就已經好了一半了。剛才再和他說一會話,我的病就好全了!這個藥就算不吃也沒關係。”
“那不行!您的身體已經這麼弱了,大夫開了藥就必須吃,一頓都不能少了!”白長宏立馬板起臉嗬斥。
老人家被訓得不行,隻能趕緊點頭:“好好好,都聽你的,我喝還不行嗎?”
白長宏才勾起嘴角。
他馬上又拿著藥方往鄭宏這邊過來:“大哥,你要不要看看這個?”
“不用了。他老人家的病情你最清楚,如果這個藥方你覺得有用,那肯定就有用,在這件事上我反倒是外行。”鄭宏立馬擺手,“而且我過來時間已經不短了,我該回去了。”
“這就要走了嗎?”老人家和白長宏聽到這話,他們都麵露不舍。
鄭宏卻頷首。“別忘了,現在我和你還是各自效忠我們自己的主人的。”
白長宏立馬驚醒,他連忙點頭,高聲說道:“好,我知道了!段大人能親自過來探望我父親的病情,下官感激不盡。不過下官的父親並無大礙,隻是勞累過度而已,所以您放心好了,今晚上的晚宴下官一定會過去的!”
鄭宏也頷首。“那就好。”
然後,他就轉身走了。
其他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頓時明白——原來鄭宏打的是這個主意呢!
他們趕緊把頭縮回去,迅速將這件事記下來,打算等開春之後趕緊將鄭宏和白長宏之間發生的種種全都告知忠王和齊王!
鄭宏一臉冰冷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此時舒春蘭和曉丫頭都已經摟在一起睡著了。
察覺到身下的被褥猛地一下向下陷去,緊接著被子被掀開,一陣涼意鑽進被子裏,舒春蘭都冷的一個哆嗦,她連忙推了身後的男人一把。“你先在另一個被子裏捂一會再過來。”
“你陪我。”鄭宏卻說著,一把把她從被子裏拖了出去,然後再把她給卷進他早已經拉開的被子裏。
緊接著,兩隻有力的臂膀就緊緊抱住了她,舒春蘭清楚的察覺到她身後的男人在顫抖。
馬上,他的臉也埋進了她的頸窩裏,她的脖子立馬也被打濕了。
他哭了!
舒春蘭心中大驚,她連忙雙手捧起他的臉,果然看到鄭宏的雙眼都變得紅通通的,眼底一抹水光湧動。還有他的眼角和臉上,那裏早已經沾上了一抹濕跡。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在她麵前流淚的次數五根手指頭數的出來!
結果現在……
看著他這麼痛苦的模樣,舒春蘭的心都不由一陣揪疼。
“怎麼了?”她忙問,“可是爹他告訴了你一些不堪的往事?”
鄭宏定定點頭,慢慢的他沉下臉。
“我才知道,原來段家人都那麼無恥,我爹差點被他們給害死了!既然如此,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以後,我不止要掌控段家的打鐵房,還有段家的一切,那些我都要牢牢抓在手心裏!我要讓那些當初還得我們家破人亡的人一無所有、一輩子都活在後悔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