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正自然是感覺不到牢房之中玄力的波動,隻覺得空氣變的有些壓抑和躁動起來,看著龍胤和赫連蕁幾人嚴肅的表情,心裏也知道事情好像不太好,看著低垂著腦袋,拳頭緊握的赫連玉兒,深呼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問道:“赫連玉兒,我問你,緣何要殺害肖將軍一家?”
赫連玉兒聽到殷南正的話,抬起滿是血汙的臉,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胸膛急促的起伏著,紅唇緊咬,像是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殷南正見狀,有些不解,本來想叫禦醫看看,一扭頭才想起來,禦醫剛才暈倒已經被抬出去了,隻得將視線放到赫連蕁他們身上:“這,她……”
赫連蕁看著赫連玉兒痛苦的樣子,心裏生出一絲不忍,眼神微微一閃,對著殷南正說道:“相爺請先離開這裏吧,你想要的答案,我會給你。”
“這,好吧!”殷南正看了一眼赫連蕁,見她一臉的嚴肅,再看了看強忍痛苦的赫連玉兒,猶豫了一下才點頭,對著一旁的秦寒等人揮了揮手,帶著他們離開了牢房。
邢輝也有些不忍,看了一眼赫連玉兒,然後對赫連蕁說道:“蕁兒,我在外麵等你們。”
赫連蕁沒有回頭看邢輝,隻是點了點頭,走出龍胤的懷抱,走到赫連玉兒麵前,看著她沒有說話。
赫連玉兒忍著體內玄力暴走帶來的疼痛,臉色蒼白的看著站在赫連蕁身後,全心全意的看著赫連蕁的龍胤,黯然的收回視線,看著站在麵前的赫連蕁,喘著粗氣問道:“赫連蕁,你幸福嗎?”
“我……”赫連蕁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龍胤,就對上他那雙溢滿柔情的眼眸,對著他展演一笑,回頭正準備回答赫連玉兒,就聽到她的話。
赫連玉兒看著兩人無聲的互動,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有些自嘲的說道:“嗬,我怎麼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你怎麼會不幸福?你是幸福的,也該是幸福的,有他在你身邊,寵著你護著你,你又怎麼會不幸福,赫連蕁,我一直都很嫉妒你,為什麼你有這麼一張臉,如果你隻是普通人多好,那樣我就能少嫉妒你一點了。”
這是第一次,赫連玉兒坦白的將心裏所想說出來,以前的她,從未將赫連蕁放在眼裏,就算心裏嫉妒的要死,在她麵前也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可如今,她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想到這裏,釋然的一笑,又接著說道:“所以赫連蕁,下輩子,千萬不要讓我再遇到你,我怕,我怕為還會入這輩子一樣,因為嫉妒你,而白白的浪費了一生的時間,看不見愛我的人,傷了愛我的人。”
耳邊響起南鳴的話,一行淚水悄然滑落,南鳴,若是下輩子再相見,你還會愛我嗎?
赫連蕁看著她笑著落淚的樣子,幾次張口,都不知道究竟該話說什麼?
因為她知道,此時不管她說什麼,都覺得很多餘,所以她幹脆什麼都不說,就那麼安靜的看著她,聽著她自我剖白。
身上的暴走的玄力,已經到了她不能承受的地步,赫連玉兒忍不住低哼出聲:“唔!”
隨後抬起頭,看著赫連蕁說道:“赫連蕁,想必你已經知道拿你作為棋子擾亂四國安定的幕後主使人是誰了吧?”
赫連蕁聞言,有些詫異,她沒想到赫連玉兒竟然會知道,卻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赫連玉兒見她點頭,勉強的支撐著最後的意誌,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龍胤,笑著說道:“龍胤,願你今世幸福安好,來世永不相見,啊!”
她的話音才剛落,一道紅色的光芒從她身上迸出。
“蕁兒,小心!”龍胤被赫連玉兒決絕的話弄得一愣,還不待回神就感覺到空氣中玄力一瞬間的爆發,看著站在距離赫連玉兒最近的愛妻,心頭一震,顧不及其他大喊一聲朝著人撲了過去。
赫連蕁在赫連玉兒力量暴走的一瞬間,也調動了體內的玄力,瞬間將撲過來的龍胤和自己包裹在了玄力罩之中,看著麵前四溢的紅光,一滴眼淚自眼角滑落,到現在,這個世上與她真的就再無牽絆了。
而她的腦海中隻留下赫連玉兒在暴體之前那抹解脫的笑容,還有她最後說的一句話:“來世永不相見。”
赫連玉兒體內的玄力暴走帶來的強大爆炸,將刑部大牢最結實堅固的牢房炸的粉碎,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先離開牢房的邢輝在赫連玉兒暴體的一瞬間,用玄力帶著殷南正和其他幾個人快速的離開,等將他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再回頭時,哪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