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師漠視了安元誌離家的事情,在太師想來,安元誌一個庶子,若沒他的關照,就算去從軍又能混出什麼明堂來?他等著這個兒子在外麵撞得頭破血流後,回家來求他。比起安元誌,安太師此時更關心的是太子,世宗如今對太子的態度越來越差,每每提起太子都是喝斥,這讓安太師心焦不已,有心幫一幫太子,可是他又不知道世宗猜忌太子的心結在哪裏,有心幫忙也是無力。
這天入夜之後,安太師愁坐在書房中,窗外京都城一連下了幾天的雨到了今日還是沒有停歇,聽著雨聲,安太師是越發的心亂。在自己毫無辦法的時候,安太師不知道自己的嫡長女安錦顏此時是否還能在東宮安睡。
此時的安錦顏坐在東宮的一間小花廳裏,望著坐在她下首處的吉利笑道:“能與吉利公公說一回話可真是不容易。”
吉利堆著一臉的笑容,道:“奴才是什麼身份,太子妃娘娘豈是奴才能見的。娘娘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奴才就是。”
安錦顏聽了吉利的話後一笑,為了讓吉利來東宮來一趟,她可是送出了重禮,連太子收在東宮私庫裏的一尊白玉佛都送了出去,這才請到了這個世宗身邊的大紅人,“我知道公公事多,父皇那裏也離不開公公,”安錦顏對吉利說道:“公公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不如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公公說一個答案就可以了。”
吉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有些為難地對安錦顏道:“太子妃娘娘,這個天下都是聖上的,聖上真的是什麼也不缺。奴才也是個笨人,隻知道伺候聖上,其他的奴才什麼也不知道。”
“公公,太子殿下不會忘了公公的,”安錦顏說道:“人有的時候應該看遠一點,富貴要長長久久的享受才行,一時的富貴於公公來說,毫無意義。”
吉利似笑非笑地說道:“太子妃娘娘言重了,聖上最近是喜歡上了一件東西,隻是依奴才看,就算是太子殿下孝順,這樣東西也送不到聖上的手裏啊。”
安錦顏道:“公公不說,又怎麼知道太子殿下辦不到呢?”
“聖上看上了一個女人,”吉利說道。
“女人?”這個答案出乎了安錦顏的意料,世宗愛美色天下皆知,喜歡上一個女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什麼樣的美人是皇帝得不到的?
吉利這時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了安錦顏的近前,幾乎是耳語地對安錦顏說道:“安府二小姐天香國色,聖上對她可是念念不忘,隻可惜安二小姐已經嫁為人婦,臣妻可奪嗎?”
安錦顏呆坐在了座位上。
“太子妃娘娘,聖上的禦書房那兒還有事,奴才這就告退了,”吉利給安錦顏下跪行了一禮後,退出了小花廳。
“師父,”小太監悟順一直等在花廳的階下,見吉利出來了,忙就打著傘迎了上來。
在不麵對主子們的時候,吉利永遠是陰沉著一張臉,看看自己的這個徒弟,吉利問道:“怎麼不去伺候太子殿下?”
悟順將傘的大半都舉到了吉利的頭頂,小聲道:“太子殿下去了樂宮人那裏,不要奴才們跟著。”
“宮人?”
“是,是這次新選入宮的秀女,”悟順道:“奴才也看見過,美人一個。”
“太子妃娘娘知道?”吉利問道,太子去寵幸一個秀女,太子妃卻還在這裏為太子的前途謀畫,東宮的這對夫妻有點意思。
“知道,”悟順道:“樂宮人就是太子妃娘娘要進東宮來的。”
“哈,”吉利笑了一聲。
悟順忙問道:“怎麼了師父?”
“沒事,”吉利說道,看來太子妃安錦顏不是個好相與的女人,吉利這會兒很好奇,知道了世宗喜愛安錦繡後,安錦顏這個做姐姐的會怎麼做?送一個已嫁的庶妹入宮,安錦顏做得出這樣的事來嗎?
“我們娘娘她,”悟順還要再問。
“閉嘴!”吉利狠了悟順一聲,“我是怎麼教你的?多話的奴才一向早死,你是嫌自個兒的命長了?”
悟順忙就閉了嘴。
“好好的伺候太子殿下,有事要知道跟誰說一聲,”吉利拍了拍悟順的臉,叮囑了一聲。
“奴才明白,”悟順忙應聲道。
出東宮時,吉利回頭看了花廳的方向一眼,他等著看安錦顏為了太子能把事情做到什麼地步。
坐在花廳裏的安錦顏,這會兒已經回過了神來,皇帝看上了安錦繡?安錦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會不會是吉利這個太監被哪個皇子收買了,說這種瘋話來害她與太子,可是安錦顏又一想,從為安錦繡賜婚到安錦繡兒子的滿月宴送禮,世宗對一個從五品的武官這樣做,其實是有點過於恩寵了。
安錦繡,太子妃安錦顏平生第一次因為這個庶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