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走了兩步後,又回頭往吉利帶著人走的方向看了看,這個太監還是想她死。庵堂裏進了外人,吉大總管卻讓她繼續散步,看來她安錦繡在這個大總管麵前裝傻裝得太成功了,吉大總管連這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借刀殺人都用出來了。
“小姐,我們還去嗎?”紫鴛在安錦繡身後道:“有人跑進來了,我們還是回客房去吧。”
“沒事,”殺意沒有在安錦繡的眼中多做停留,回過頭繼續往地窯的方向走去。宮裏的人就算是派人進來,也不會在今天就要了她安錦繡的命,現在這個時候能知道她安錦繡之事的人沒幾個,安錦繡若真死了,想查凶手一點也不難。
隻是吉利這個太監要盡快處理了,安錦繡在心裏想著,這樣一個一心想自己死的人在世宗身邊,還是一個親信,這種人就是一隻攔路虎。養虎尚且為患,更何況這隻虎還是跟自己為敵的?要怎麼處理掉吉利?安錦繡心裏最先想到的就是她不能動手,讓世宗親自動手將吉利殺了最好,吉利也不能白死,這個太監的死她出了力,就應該在吉利的繼任者那裏討得一點好處才行。
“小姐,又下雨了,”走在前麵帶路的紫鴛突然又停下來,雙手手掌向上攤著,跟安錦繡說。
安錦繡抬頭看看天,天空上明月繁星都在,隻是雨滴滴在了她的臉上。
“下雨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紫鴛又勸安錦繡道:“這雨要是一下大,我們也沒帶個燈,連路都看不到。”
“你就這麼害怕?”安錦繡問紫鴛道。
“嗯,”紫鴛老實地點頭,“我們要是遇到狼怎麼辦?”
大片的烏雲這時開始在天空雲集,夜色原本還不錯的夜晚,月光與星光都不見了後,紫鴛沒辦法看清安錦繡的臉了,害怕地靠到了安錦繡的身旁,紫鴛又求安錦繡一般,喊了安錦繡一聲:“小姐。“
“好了,”安錦繡對著紫鴛狠不下心來,拉住了紫鴛的手道:“別害怕了,我帶你回去。”
安錦繡轉過身來,她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了一個人,拉著紫鴛的手一鬆,看不清這個人的臉,但是安錦繡知道這個人是誰,她隻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官勇怎麼會出現在她的麵前?還沒睡著,她就已經做夢了?
紫鴛認不出上官勇來,張嘴就要叫,在她們麵前站著的這個人見紫鴛張嘴,馬上就跑上前來,說道:“是我,別叫。”
“你是誰?”就算聽著聲音,紫鴛也認不出上官勇來。
”你到麵前去替我看著,”安錦繡這時推了推紫鴛,輕聲說道。
紫鴛眯起了眼睛,想把麵前的這個人看清楚。
“紫鴛!”安錦繡聲音一厲,“你沒聽見我說話?”
紫鴛忙往前跑去,跑了幾步後,突然就捂住了自己嘴,回頭望著麵對麵站著的兩個人,上官勇,她家小姐的相公回來了?!
“將,將軍?”安錦繡沒有再去管紫鴛,全部的心神都到了麵前這個男子的身上。
上官勇看著安錦繡,來見安錦繡之前他想過,見麵之後他要說些什麼,可是現在人就在他麵前,上官勇卻又覺得這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你是將軍?”安錦繡的手伸出,想去觸碰上官勇的臉,卻在中途停了下來,她還有資格再去碰她的相公了嗎?
上官勇愣愣地站著,麵前的安錦繡比嫁與他時又瘦了不少,頭上隻有一隻木釵,全身上下沒有一件飾物,身上的衣裙倒是精致,布料看著很薄,他不認識這是什麼布料。“你病了?”上官勇終於可以出聲的時候,問了安錦繡這樣三個字,麵前的小妻子一臉的病容,讓他擔心。
安錦繡突然就轉過身去,她不想問上官勇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她隻知道這個人不可以留在這裏,“你來這裏做什麼?”安錦繡故作了冷淡,對上官勇道:“安錦繡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我已經聖上的女人了,你快點走吧,讓人發現你來了這裏,你一定會被殺。”
聖上的女人,這話,說話的人心如刀割,聽的人同樣如此。
“還是說你是來殺我的?”安錦繡又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往後退了一步。
安錦繡聽見了上官勇往後退的腳步聲,心口一悸,一股從心口蔓延到全身的疼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不想連累我明說就可以了,”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後,上官勇小聲對安錦繡道:“何苦說這些話?”
“我說了安錦繡已經死了!站在你麵前的是聖上的女人!”
“能做皇帝的女人是件高興的事,你為何要哭?”
安錦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何時自己又是淚流了滿麵。“你不信我的話?”安錦繡問上官勇。
“不信,”上官勇說道:“我隻信你不會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