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興帶著自己的兄弟們站在庵堂的大門外,正感歎著京都城的雨下起來沒完沒了的時候,一隊車馬就由遠及近,到了他們的麵前。
“奴才叩見聖上!”禦林軍們一起跪地行禮,算著日子,他們也覺得世宗也該來庵堂看安主子了。
世宗下了馬,這一回卻沒有急著進庵堂去,而是站在了庵堂的台階下等著。
許興詫異地抬頭,以為這一次世宗又帶了什麼能搏美人一笑的東西來,卻沒想到看到一個女子自己走下了馬車。這女子身上的衣裙看著不是宮裝,可是那上繡著的丹鳳朝陽圖,讓許興這個小小的禦林軍校尉,也能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了。
“奴才叩見皇後娘娘,”許興馬上又衝這女子磕頭道。
許興這一喊,其他的禦林軍們甭管相不相信這個女子就是當朝國母,也都跟著磕頭,喊奴才叩見皇後娘娘。
世宗看著皇後下了車,這才轉身往庵堂裏走去。
皇後站在台階下,看看眼前的這座庵堂,青瓦灰牆的廟宇,在晨光中顯得莊重肅穆。皇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在佛門清淨地住著的女人,竟然還要紅杏出牆,可見賤人就算當著佛祖的麵,該淫蕩的時候還是要淫蕩。
“你在看什麼?”世宗回身問皇後道。
皇後走到了世宗的身後,小聲說了一句:“地方是好地方,就是多了一個髒人,平白汙了這麼好的山門。”
世宗轉身就進了庵堂,這個時候他對皇後的話不是全信,至少也有八分相信。皇後可能不在意他這個皇帝,可是皇後在意她的皇後之位,拿皇後之位做注了,皇後這樣的舉動,讓世宗不得不去想,安錦繡是不是真的叛了他。
安錦繡坐在床上,聽見房門被人大力地推開,扭頭看時,世宗已經到了她的床榻邊。
“聖上?”安錦繡的麵上驚喜之色溢於言表,“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世宗看了看這間屋子,家具擺什還是那些,也看不出這裏麵有能藏人的地方。
“聖上,你怎麼了?”安錦繡問世宗道:“您,您在看什麼?”
世宗坐在了床上,目光冷冷地看著安錦繡。
安錦繡害怕了,把身體一縮,說:“聖上,您這是怎麼了?”
世宗還是不說話,就盯著安錦繡看。
安錦繡臉上的笑容變得勉強了,“聖上,是臣妾惹聖上生氣了?”
“承意呢?”世宗問安錦繡道。
“承意在奶娘那裏,聖上要見他嗎?”
“朕問你一句話,你要老實回答朕。”
安錦繡點了點頭,說:“聖上要問臣妾什麼?”
世宗的手撫上了安錦繡的臉,一字一句地問安錦繡道:“承意是誰的兒子?”
安錦繡變了臉色,“什,什麼?”
“承意是誰的兒子?”世宗又問了一遍,語調還是一字一句。
安錦繡呆愣住了。
“說!”世宗喝了一聲。
“承,承意是聖上的兒子啊,”安錦繡說道。
“你知不知道皇家有驗子的方法,”世宗道:“承意是誰的種,朕一查便知,朕隻是想從你的嘴裏聽到一句真話,說,承意是誰的兒子。”
“聖上是在跟臣妾說,承意不是聖上的兒子?”安錦繡反問世宗道。
“回答朕的話,”世宗看著安錦繡的眼中,沒有了昔日的溫和。
安錦繡說:“是,”但眼中的慌亂逃不過世宗的眼睛。
“是?”世宗道:“皇後說那是個孽種,錦繡,你覺得朕應該相信你們中的哪一個?”
“皇,皇後?”
“沒錯,是皇後,”世宗道:“這個女人雖然不討朕的喜歡,可是她永遠也不會叛朕!你呢?!”
安錦繡望著世宗,有苦難言的樣子。
“跟朕說實話!”世宗吼了安錦繡一聲。
安錦繡低頭不語。
“你,”安錦繡的這種態度,讓世宗瞬間暴怒,就算他當年在宮裏艱難求生,也沒有受過如今這樣的羞辱,“朕對你還不夠好嗎?!”世宗怒問安錦繡道:“朕到底要怎樣待你才算好?說話啊!”
“臣妾……”
“閉嘴!”世宗道:“你是誰的臣妾?”
安錦繡閉上了嘴,可是想想還是又問世宗道:“聖上是要殺我嗎?就因為皇後的一句話?”
“沒有人敢叛朕,”世宗怒道:“你竟然敢叛朕?”
“項氏也不叛了聖上?”
“你,”世宗氣急,伸手就將安錦繡揮到了床下,“說,那個男人是誰?!”
跌到了床下的安錦繡,吃了一疼,但不管世宗問她什麼,她都不言語了。
皇後推門走了進來,繞過屏風就看到了跌在地上的安錦繡。“原來這個就是聖上養在外麵的安氏了,”皇後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高高在上地看著安錦繡,這個女人此時披頭散發,沒有上妝容,還在做月子中,身上隱隱有一股味道。隻是皇後看著安錦繡的臉,這張素麵朝天,沒有血色的臉,看著連她這個女人也要承認,這是張漂亮的臉蛋,放在後宮的美人堆裏,這個也是出挑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