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誌看看自己的身上,跟白承澤裝傻道:“五殿下怎麼這麼看著我?”
“好,”白承澤跟安元誌說:“我答應你,我馬上就撤走我的手下。”
“真的?”安元誌看上去又驚又喜。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白承澤道:“我不會哄你,隻是元誌你要想清楚,你這麼一做,如果我父皇醒來,治下太子的罪,你帶兵解東宮之圍,就是與叛軍同罪。”
“我沒什麼好怕的,”安元誌笑起來,那一嘴的白牙在夜晚更加的醒目,“那我今晚就帶兵過去?”
白承澤點頭說:“好。”
安元誌轉身就跑走了。
白承澤轉身看著麵前的池塘,也抬腳踢一塊石子下水。安錦繡怎麼會讓自己的同胞弟弟去死?解東宮之圍,一定是他父皇的意思了。被太子害成這樣,還不殺了這個兒子?
“父皇,你真是慈父嗎?”白承澤望著禦書房的方向,自言自語地問道。答案當然是不,安元誌跟世宗領命之時能想到禍水東引這個詞,白承澤也能想到。
“爺,”看見白承澤走到了宮門口,等在宮門外的白登忙就迎了上來。
“讓我們在東宮的人撤了,”白承澤小聲說了一句。
白登不敢問為什麼,忙就跑走了。
安元誌跑回到上官勇的房裏,氣還沒喘勻,就跟上官勇說:“姐夫,我今天就帶著人去把東宮的圍解了。”
上官勇說:“今天?你想好了?”
“我跟白承澤說了,”安元誌說:“讓他把手下撤走。”
“他答應了?”
“他應該知道我知道我姐沒死了,”安元誌甩著手說:“憑他的腦子,他能想到這是他父皇的意思,他怎麼可能不答應我?”
上官勇揮了揮手,說:“你帶著慶楠他們去吧。”
“姐夫,我覺得今天晚上林章就會去找韓約,你去看著點吧,”安元誌又說。
“韓約在你姐的千秋殿,林章不會跑去千秋殿殺人,等到明天早上再說吧。”
安元誌把上官勇喝了幾口的茶端起來喝了,抹著嘴跑出去找慶楠那幫人去了。他姐夫多老實的一個人,現在也被逼的學會算計了,安元誌心裏歎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們這一家人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白承澤站在宮門前,不久之後就聽見了東宮那裏傳來了喊殺聲。
禦書房的內室裏,吉和走到了世宗的床榻前,小聲道:“聖上,安元誌帶兵去打東宮了。”
世宗睜開雙眼,眼中布滿了血絲,說:“把窗戶打開。”
吉和忙跑到床頭的窗前,把這扇窗給推開了。
東宮那裏的喊殺聲,隱隱約約地傳進了內室裏。
“都是朕的好兒子啊!”世宗歎了一句。
“聖上,臣去東宮看看吧,”守在床頭的蘇養直道:“安元誌年輕,臣怕他做事沒有分寸。”
“安書界會去的,”世宗道:“那麵前還關著他的女兒呢!”
安錦繡在千秋殿裏也能隱約聽見東宮那裏的喊殺聲,袁義出去打聽了一下,跑回來跟安錦繡說是安元誌帶著兵去打東宮了。
安錦繡正做著繡活的手就是一抖,說:“是元誌?”
袁義點點頭,看安錦繡臉色發青的樣子,就說:“少爺不能去?那我去把少爺叫回來?”
“來不及了,”安錦繡放下了手裏的繡線,這一定是世宗讓安元誌去做的,隻是安元誌手裏有聖旨為證嗎?要是沒有,事後世宗不認帳,她這個弟弟不就是又一個福王了?
“主子,”袁義說:“這事是不是很糟糕?”
“聖上是疑我疑的厲害了,”安錦繡垂眸道:“元誌的命這下子就憑他的一句話了,我要是再犯錯,他一定會殺了元誌。”
袁義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也變了臉色道:“這要怎麼辦?”
“我如今這麼老實,應該不會出事,”安錦繡望著袁義勉強笑了笑,帝心難測,發現自己不是弱不禁風,而是連人都敢殺的女人後,世宗不對自己起疑是不可能的,安錦繡隻是沒想到,世宗會直接拿安元誌的命來壓自己。
“我還是去東宮看看吧,”袁義呆不住了。
“幫我挑一下燈花,”安錦繡卻說:“你去幫他殺人嗎?他事情都做了,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袁義替安錦繡剔了一下燈花,心煩道:“我們不如趁這會兒朝廷正亂著,逃走好了!”
“我們能逃去哪裏?”安錦繡低頭做她的繡活,“這場亂很快就會過去,我們逃不掉的。”
“那將軍豈不是很快就又要出宮去了?”袁義坐在了安錦繡的對麵說道。
安錦繡抬眼看了看跳躍著的燭火,無可奈何的事,要她如何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