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誌走進這間宮室,這宮室裏點著熏香,香味太過濃烈,讓安元誌乍一聞到就是一陣頭昏。
沈妃這時在前殿跟安錦繡說:“他人來了,你去見見他吧。”
安錦繡便道:“西府海棠的花期足有一月,不知道沈妃娘娘要請我來賞幾次這海棠呢?”
沈妃笑道:“我種的花可不止西府海棠這一種,要想請安妹妹賞花,日日都可以。”
安錦繡沒再說什麼,起身讓一個宮人領她去見白承澤。
等安錦繡走了後,安錦顏才從內室裏走了出來,望著安錦繡走出去的殿門,冷笑了一聲。
沈妃便道:“太子妃,你們畢竟是同一個父親,你就這麼恨他們姐弟?”
“恨,”安錦顏說:“我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他們。”
“恨他們姐弟到如此的地步?”
“不這樣,怎麼斷他們的活路?”
沈妃望著殿門外的庭院,唉地歎了一口氣,跟安錦顏道:“你坐下等吧。”
安錦顏的臉上紅彤彤的,像是籠上了一層朝霞,卻讓人不覺得美,而是能覺出一種病態來。“這姐弟倆風流快樂一下,要多長的時間?我站著等就行,”安錦顏跟沈妃道。
一個小腦袋從屏風後麵伸了一下,昨夜被白承澤留在宮中陪自己的皇奶奶說話的白柯,看看屏風外麵的兩個人,見沈妃和安錦顏都是盯著殿外看,便又把頭縮了回來,轉身跑到了扇開著透氣的窗前,小小的身子往上一猴,騎上了窗後,往窗外就是一跳。
白承意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今天的暑氣,正在袁義懷裏哭鬧不休著。袁義抱著自己的小主子就在永寧殿的一座花園裏走個不停,嘴裏不停地哄著。
紫鴛跟在後麵,煩燥不安地跟袁義說:“千秋殿裏什麼花沒有?巴巴地請主子來看海棠,這麼熱的天,我們主子身子還不好,沈妃娘娘到底是安得什麼心?”
袁義回過頭來,除了哄小的,他還得哄這個大的,說:“主子們在一起有話要講,你就再忍忍吧,聽話。”
“我受得了,九殿下受不了啊!”紫鴛聽著白承意哼哼唧唧地哭聲就想跳腳。
“他為什麼要哭呢?”一個小孩兒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不到袁義,把紫鴛嚇得身子一跳。
白柯走進這座小花園的時候,袁義就已經聽到他的腳步聲了,這會兒看白柯走到了他和紫鴛的跟前了,便給白柯躬身行了一禮,道:“奴才見過柯小王爺。”
紫鴛也跟著給白柯行了一禮,因為安錦繡的關係,紫鴛對白承澤的印象不好,可是見到白柯,見這個小男孩長得雪白粉嫩,紫鴛便討厭不起來這個五王府的小王爺。
“他是九皇叔嗎?”白柯仰著頭看袁義手上抱著的白承意。
袁義蹲下身來讓白柯看白承意,說:“回小王爺的話,這是九殿下。”
“這麼小,卻要我喊他叔叔,”白柯苦著小臉道:“他怎麼會這麼小呢?”
白承意看著麵前的小娃娃,不哭了,張著嘴衝白柯啊的叫了一聲,流了一大灘口水下來。
白柯小大人一樣搖了搖頭,對白承意道:“九皇叔你這樣不行哦,男子漢都不能哭的,你不單哭,還淌口水,羞羞哦。”
袁義和紫鴛都笑了起來。
白柯眼珠轉轉,打量了袁義一下,說:“我問你哦,什麼叫姐弟相奸?”
袁義的手一抖,差點把白承意掉地上,說:“小王爺你說什麼?”
“什麼叫姐弟相奸?”
袁義抬頭看了看紫鴛,看紫鴛呆站在那裏,整個人都傻了。
白柯看看袁義,再抬頭看了看紫鴛,說:“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啊。”
袁義低了一下頭,然後抬頭笑著問白柯道:“小王爺,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詞的?這可不是一般人會說的詞呢。”
白柯小臉一揚,有些得意地說:“我皇奶奶跟太子妃嬸嬸說的哦,嗯,不對,是太子妃嬸嬸說的。”
炎炎夏日裏,袁義在這一瞬間手腳冰涼,來不及多想,袁義起身把白承意交給了紫鴛,看紫鴛還是呆呆傻傻的樣子,便按住紫鴛的肩膀大力地晃了晃這丫頭。
“袁,袁大哥?”紫鴛被袁義晃醒,望著袁義就要哭。
“出事了,”袁義小聲跟紫鴛道:“你帶著九殿下去殿門前找我們帶過來的大內侍衛,跟他們呆在一起。”
“那主子呢?”
“我去找她,不會有事的,”袁義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哄一下紫鴛,說:“你抱著九殿下先走,記住不要把九殿下交給任何人,過了半個時辰,我跟主子要是還沒出來,你就抱著九殿下去找韓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