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誌低頭不語。
“還讓逃犯衝進官員的府宅,”世宗道:“元誌,你還真是好本事啊!”
安元誌給世宗磕了一個頭,說:“臣該死。”
“王襄怎麼樣了?”世宗問道。
安元誌說:“臣帶人衝進王宅的時候,裏麵已經死了很多人,臣不知道王大人是不是還活著。”
有禦史這時跟世宗道:“聖上,臣有一事不明,這些逃犯為何要衝進王襄的府裏大開殺戒?他們不是應該盡快逃走嗎?”
安太師開口道:“逃走的都是什麼人?”
安元誌說:“是何府的犯人,其中有幾個武藝不錯。”
“他們為何要衝進王襄的府裏?”這位較真的禦史大人問安元誌道。
安元誌看這禦史一眼,說:“他們選了王大人的府,可能王大人的運氣不好吧。”
運氣不好,所以全家都被逃犯殺了?信安元誌這話的人,真沒有幾個。
“聖上,“禦史跟世宗道:“臣以為,此事要詳查。”
安元誌說:“這要怎麼查?人都死了啊。”
“閉嘴!”世宗訓了安元誌一聲。
安太師道:“這些人也有刻意找上王襄的可能,否則那裏十幾戶人家,為何偏偏是王府被他們選上了?這要不是王襄命該如此,要不就是這其中另有隱情。”
安元誌聽著自家老子的話,突然腦子裏一個念頭一閃,跟世宗道:“聖上,臣知道這個王大人的胞妹是五殿下府中的側妃,王夫人為五殿下生下了林小王爺。”
“難怪了,”安太師道:“聖上,臣之前還疑惑,王襄一個刑部文書,怎麼能在城南街市那裏買下一座宅院的。”
安太師這話一說,馬上就有白承澤一黨的官員開口道:“太師這話何意?王襄全府被殺,與五殿下有何關係?”
安太師看著這官員道:“徐大人這是怎麼了?我隻是說城南街市那裏寸土寸金,王襄既不是大家出身,也不是刑部大員,能住在那裏,想必是五殿下幫了他不少,我沒有別的意思啊。”
“太師……”
“徐大人,”安太師沒讓這官員把要說的話說出來,道:“你是擔心王襄這事會對五殿下不利嗎?你太多心了,這事與五殿下能有什麼關係?人想太多不好。”
“徐大人是書讀太多了,”安元誌插話道:“要不就是戲文看多了。”
“你還要多話?”世宗狠狠瞪了安元誌一眼。
安元誌這會兒還跪地上呢,聽了世宗的話後,把頭又是一低。
“韋大人,”相國周孝忠這時開口道:“綁人犯的繩索怎麼會突然斷裂的?”
韋希聖說不出話來。
世宗道:“怎麼,你這個大理寺卿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安元誌說:“聖上,何府的人犯裏,有幾個武藝了得,臣想憑他們的本事,掙脫繩索不是難事。”
“所以這事你們兩個都沒錯,”世宗道:“隻怪那幾個何府的家丁武藝太高?”
安元誌和韋希聖一起叩首道:“臣該死。”
“武藝高強的人,又怎麼會屈身在何府當家丁呢?”周孝忠說道:“聖上,此事一定還有蹊蹺。”
安太師跟世宗道:“聖上,臣也以為此事事有蹊蹺,臣奏請聖上詳查。”
安元誌心裏著急,他們這幫人經得起詳查嗎?
“這有什麼可查的?”白承路這時開口道:“活該王襄倒黴的事,被你們說來說去,說成什麼樣了?王襄一個小文書,他跟何炎說過話嗎?你們想查什麼?不再弄死幾個人,你們這些人就不能安生是不是?”
安元誌抬頭看向白承路,他沒想到白承路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話。
白承路看著安元誌道:“元誌,你覺得那些逃犯是認準了王襄的府衝的?”
安元誌搖頭,說:“二哥,我就覺得這是王大人運氣不好。”
“人走路上還有可能被馬踩死呢,”白承路聽了安元誌的話後,說道:“這種運氣的事,誰能說得清?反正今天城南街市那裏,不是王家死,就會是趙家死,錢家死,這就是命。”
安元誌說:“二哥,城南街市那裏有趙家和錢家?”
白承路白了安元誌一眼,說:“百家姓你沒讀過?趙錢孫李,我就是這麼一說。”
安元誌哦了一聲。
白承路衝世宗躬身道:“父皇,午時三刻就要到了,父皇還是盡快下旨行刑吧。”聽安書界這些人的意思,何炎的事搞不好還跟白承澤有關,白承路這會兒心裏發慌,何炎是為了內廷的什麼事死的,內廷之事向來是誰沾上誰倒黴,這會兒白承澤人不在,白承路怎麼著也得護著自己的兄弟。
世宗說:“韋希聖下去監刑吧。”
韋希聖忙就領旨,退下了觀刑台,往行刑台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