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城樓守不住,可是眾將輪流守城,到底還是將雲霄關又守了整整半個月。
安元誌一開始病得厲害,但到底年輕,半個月後除了身上的幾處刀傷還沒長好外,其他的毛病是沒有了。反倒是上官勇左腿上的傷口,養了半個月,這處傷口也隻是看著長新肉了,離痊愈還早著呢。
這天傍晚,吃過晚飯之後,安元誌端著藥碗來找上官勇,進了屋才發現,他姐夫屋裏點著燈,人卻不見了。
“人呢?”安元誌撂下藥碗,出了門就問上官勇的親兵。
上官勇的這個親兵看著有些沒睡醒的樣子,聽見安元誌問了,還迷迷糊糊地說:“侯爺不在屋裏?”
“沒睡醒啊?”安元誌問這小親兵。
親兵伸頭往屋裏看。
“來人!”安元誌衝院子裏喊了一聲。
老六子從院門外頭跑了進來,說:“少爺,出什麼事了?”
安元誌說:“你巴望著我出事,還是怎麼著?”
老六子說:“沒事就最好啊。”
“別跟我扯,”安元誌說:“我姐夫人呢?”
老六子說:“侯爺沒在屋裏?”
安元誌四下裏看了看,說:“我人都站著了,你還要跟我說廢話嗎?他人呢?要不我出去找去?”
老六子說:“侯爺又不是小孩,還能跑丟了不成?”
“還廢話?!”安元誌衝老六子凶了一聲。
老六子人往後退,一副想溜走的樣子。
安元誌幾步走到了老六子的跟前,看老六子低著頭,安元誌彎腰臉照上,跟老六子對了一眼,說:“我姐夫去南城了?”
老六子說:“少爺,侯爺去什麼南城啊。”
“備馬,”安元誌說:“我去南城看看。”
老六子看完全瞞不住安元誌,隻得說:“少爺,侯爺讓你在軍營裏待著,你傷還沒好呢。”
“我傷沒好,他的傷就好了?”安元誌說著突然就瞪了老六子一眼,說:“不會今天晚上是我姐夫守城樓吧?”
老六子偷瞄了安元誌一眼,跟袁威比起來,他們這些死士侍衛跟安元誌關係近歸近,但總歸做不到那種不分尊卑的親密。
“瘋了吧?”安元誌看老六子不說話默認了,馬上就罵道:“就他那樣能打仗?你看過瘸子上陣殺敵的嗎?”
看安元誌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老六子明白上官勇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走了。
安元誌邁步就往院外走。
老六子追著安元誌說:“少爺,你幹什麼去啊?”
“去南城,”安元誌說:“我要看看衛國侯爺瘸著一條腿,要怎麼打仗。”
“不是,”老六子說:“你真要去啊?”
安元誌頭都沒回,走出了這個庭院。
正值傍晚,雲霄關的家家戶戶都在生火做飯,隻是除了巡街的兵將外,大街小巷都是空蕩蕩的,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對於老百姓們來說,自家的四麵牆壁是最後一點能給他們安全感的東西了。
安元誌騎馬直接上了南城城樓,看看守城的這些人,今天負責守城的還真是他們衛國軍。
上官勇站在一處城牆垛口處,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是安元誌,頓時就是眉頭一皺。
安元誌最先看的就是上官勇的左腿,看上官勇這會兒站得筆直,一點也沒有為左腿省點力氣的意思,就說:“你腿不疼了啊?”
上官勇說:“你怎麼來了?”
安元誌撇嘴說:“我來看看你怎麼守城啊。”
上官勇搖搖頭,回頭又看城外。
安元誌說:“今天運氣不錯啊,沙鄴人沒來攻城?”
上官勇說:“沙鄴人三天沒攻城了,你不知道?”
安元誌走到了上官勇的身邊,往城外看了一眼後,準備說的風涼話就說不出口了。
城外離雲霄關護城河大概五百多米的地方,沙鄴人竟然在壘土為城。
上官勇說:“你看到了?”
安元誌呆呆地看著城外的土堆子看了半天,然後才說:“那種距離,他們就是站在土堆上放箭,箭也沒辦法到城樓上來吧?”
“沙鄴人有投石機,”上官勇說:“隻要他們把土堆得高出我們的城樓,他們的投石機居高臨下,我們根本防不住啊。”
城外的沙鄴人堆土堆得熱火朝天。
安元誌把手撐在了城牆垛口上,問上官勇:“這土堆,他們什麼時候能堆成?”
上官勇歎口氣,藏棲梧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十來萬人堆兩個土堆子,能是多難的事?“過不幾天,”上官勇跟安元誌道。
有雨點落在了安元誌的頭上。
安元誌抬頭看天時,大雨已經傾盆而下了。
上官勇也抬頭看了看天,說了句:“雨天能讓沙鄴人的土堆子,堆得慢些。“
安元誌推著上官勇去避雨,“你不想腿好你就淋雨吧,傷口好容易長肉了,你別再讓肉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