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與白承澤商議之後,定下四日之後離京前往白玉關。
白承澤離宮之後,就一手安排起出征事宜來。
安錦繡沒有去礙白承澤的手腳,術業有專攻,在打仗這事上,她才是最沒資格發話的人。
白承澤也明白,在要保江山的時候,再行爭江山之事,無異於自取滅亡。安錦繡有一句話說的對,白玉關的後麵,可沒有一個落月穀,能讓他有喘息之機了。
在白承澤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安錦繡也沒閑著,出乎所有朝臣意外的是,安錦繡把白承意托付給了對她垂簾聽政,一直都有非議的周孝忠。
周孝忠自己都很意外,但還是接受了安錦繡的托付。
安太師對此不說大發雷霆,但也是氣得臉色鐵青地在安府的書房裏獨坐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進宮見安錦繡。
安錦繡在禦書房裏陪了白承意一夜,聽安太師在宮門外求見,就跟袁章說:“讓太師到禦書房來。”
安太師被袁章領進了禦書房的一間偏殿裏,看見安錦繡坐在偏殿的坐榻上,素麵朝天,看起來一夜未睡,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太師坐吧,”安錦繡沒讓安太師行禮,便讓安太師坐。
安太師也不客氣,在安錦繡的左下首坐下後就道:“太後娘娘,周孝忠之事您是怎麼想的?”
安錦繡一笑,道:“周相是忠心於聖上的人,隻這一條就夠了。”
“難道下官不忠心於聖上?”安太師問安錦繡道。
“也不能說太師不忠心,”安錦繡小聲道:“隻是太師為自己算計的太多,聖上年幼,現在還守不住祖宗的江山,所以我隻能選擇相信周相。”
“周孝忠若是趁機挑撥娘娘與聖上的關係呢?”安太師道:“娘娘要怎麼辦?”
“我不可能永遠待在聖上的身邊,”安錦繡說:“我也希望聖上早一點親政,這一點,我跟周相的想法一樣。”
“你,”安太師急道:“你是被那個人迷了心魄了嗎?!”
安太師弄不懂自己的這個女兒,江山在手,什麼樣的富貴榮華沒有?這個女兒偏偏心心念念著的,仍是上官勇!上官勇比江山還要重要?還是說上官勇能給這個女兒更大的榮華富貴?
安錦繡看著自己的父親道:“有些事你不會懂的。”
“情?”安太師幾乎是以一種嗤之以鼻的態度問安錦繡。
“所以我說太師你不會懂,”安錦繡道:“也許懂過,不過富貴迷眼,太師的心裏如今哪還有這個情字?”
“太後娘娘,”安太師說:“你這是在作繭自縛。”
“朝政太師還是要多費心,”安錦繡說:“我若是活著回來,還是要依仗太師的。”
安太師冷道:“隻怕那時,朝堂已是他周孝忠的天下了。”
“我相信太師的本事,”與安太師今天的隱忍怒氣不同,安錦繡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看著安太師笑道:“周相就是輔政,他也不可能把太師趕出這個朝堂去的。”
“娘娘這是決心已下?”安太師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點頭。
安太師負氣而去。與其在這裏跟安錦繡浪費口舌,他不如去想想,在安錦繡和白承澤離京之後,他該怎麼辦吧。
袁義給安錦繡送早飯進殿,跟安錦繡說:“我看見太師走了。”
“怒氣衝衝?”安錦繡問袁義道。
袁義說:“他還不至於怒氣衝衝地走路。”
安錦繡一笑,拿起了筷子。
袁義說:“主子,周孝忠跟主子不是一條心,讓他輔政,真的沒問題?”
“他對聖上忠心,”安錦繡小聲道:“跟太師一直就是作對的關係,隻要他們兩個纏鬥不休,就不會有太多的人把心思打到聖上的身上去。”
袁義說:“那周孝忠成什麼了?擋在聖上身前的盾牌?”
安錦繡輕輕嗯了一聲。
“鬼知道他會跟聖上說些什麼話,”袁義道:“你就不怕他挑著聖上與你離心?”
安錦繡把手裏拿著的筷子又放下了,道:“我現在隻能是先想著聖上的安危,至於心,人心從來難測,等我活著回來再說吧。”
袁義把粥碗推到了安錦繡的麵前,說了句:“吃吧。”
“我想你留下,”安錦繡看著袁義道。
袁義搖一下頭,說:“這裏有四九他們在,暗衛們的武藝都不比我差,就是出了什麼事,他們也有本事帶著聖上離開京城。聖上這裏可沒有北蠻人,主子,這事你不用說了,我就是留下,過幾天我也會去軍中找你的。”
“聖上……”
“別再說了,”袁義難得強硬地跟安錦繡說了一句話。
“主子,”袁章這時在殿外道:“安五少爺來了。”
“讓他進來,”袁義應了一聲。
安元誌從偏殿外走了進來,看了看安錦繡和袁義後,小聲道:“這是怎麼了?你們兩個也會吵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