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軍醫說:“小人不敢在太後娘娘麵前妄言。”
軍醫退下之後,袁義跟安錦繡說:“沒有性命之憂就好,主子不要太擔心了,將軍會好起來的。”
安錦繡隻能是點了點頭。
到了這天的下午,白承澤慢吞吞地走進了大宅,一路走進了安錦繡坐著的前廳裏。
這會兒的前廳裏,坐無虛席,隻要不是必須臥床養傷的,軍中的主要將領們都在。
“王爺,”眾將看白承澤走進了前廳裏,紛紛起身給白承澤行禮。
白承澤笑著衝眾將擺了擺手,他這會兒說話氣力不足,但笑起來的樣子還是讓人有春風撫麵之感,白承澤跟眾將道:“看到各位無事,本王就放心了。”
安錦繡這會兒坐在一張屏風後麵,這屏風由細紗製成,上繡百獸圖,透過這層紗,外麵的人能看見安錦繡的身形,安錦繡也能隔著屏風,看見屏風外諸將的舉動。聽了白承澤的話後,安錦繡也笑道:“哀家看到王爺無事,哀家也放心了。”
白承澤要給安錦繡行禮。
安錦繡擺了一下手,說:“王爺身上有傷,免禮吧,坐。”
白承澤在離屏風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看了看廳中的眾將,說:“這一仗大家都辛苦了。”
眾將這會兒還都站著呢,聽了白承澤的話後,又都跟白承澤說謙詞。
“大家都是功勞不小,”白承澤笑道:“回京之後,聖上一定會論功行賞的。”
安元誌聽了白承澤的話後,笑了一聲,看著屏風說:“太後娘娘,王爺這話是真的嗎?”
安錦繡說:“諸位將軍為國征戰,這份功勞聖上和哀家都不會忘記的。”
有點心眼的人,聽了這三人的這幾句對話之後,就知道這氣氛不對了。
白承澤問安錦繡道:“太後娘娘,我們什麼時候回白玉關去?”
安錦繡說:“這要問諸位將軍的意思。”
白承澤就看向了夏景臣,說:“景臣,你覺得呢?”
夏景臣被白承澤點了名了,起身說道:“末將覺得還是再等幾日,蒼狼王這個人生性狡詐,末將怕他帶兵殺我們一個回馬槍。”
“雲將軍也是這個意思?”白承澤又問雲蘇。
雲蘇起身道:“末將也以為對蒼狼王這個人不能不防。”
一個席家軍中的將官這時道:“北蠻人軍中的糧草都被燒了,他們還怎麼回來找我們的麻煩?”
“蒼狼王就是一個打起仗來不要命的瘋子,”一個玉關鐵騎的將官道:“難保他不回頭,追在我們的後麵打。”
前廳裏響起了爭論聲。
諸將爭論大軍是留是走。
安錦繡和白承澤沒在意諸將具體說了些什麼,他們隻是看重這時諸將是站在哪一邊說話,是敵是友,在這個時候,太後和王爺都想做到心中有數。
楊君威幾次想開口,都被楊君成死死地按住了。安錦繡和白承澤都不是好相與的人,自己的這個大哥向來口無遮攔,萬一要是說錯了話,那事情就難辦了。
“楊大公子,”在諸將爭論最熱烈的時候,白承澤看向了楊君威,說:“你怎麼看?”
楊君威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能不能說話,直接就扭頭看楊君成。
安元誌這時也看楊氏兄弟,說:“楊大哥,你們久在白玉關這裏了,依你之見,蒼狼王會回來嗎?”
楊君成開口道:“蒼狼王這個人狂傲,不會輕易認輸的。”
“他們沒有了糧草,”白承澤說:“蒼狼王還會再殺回來?”
楊君成說:“他們還有戰馬可殺,王爺,若是不急著回京的話,末將認為還是在這裏多留幾日的好。”
白承澤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衛國軍的眾將官,說:“衛國侯爺怎麼沒來?”
一個衛國軍中的將官起身道:“回王爺的話,侯爺這會兒正在臥床休養。”
白承澤說:“不是說他隻是受了皮肉傷嗎?”
安元誌笑道:“皮肉傷也有輕有重啊,五哥,我也想臥床歇兩天才好。”
白承澤說:“看來我得去看望衛國侯爺一下了。”
安元誌說:“他睡覺,五哥你站床邊看我姐夫一眼嗎?還是等我姐夫睡醒了後,你再去看他吧。”
都是大男人,在人睡覺的時候去床邊上站著,這人又不是快死了,這事是不太好。
安錦繡在這時道:“那王爺你看,大軍是不是在永康城這裏再留幾日?”
白承澤說:“留幾日?”
安錦繡說:“這個還是看諸位將軍的意思吧。”
白承澤說:“總要定個具體的日子才好。”
安元誌這會兒故作不耐煩地道:“五哥,剛打完了仗,那麼多人還躺床上呢,你急著走做什麼呢?總要讓人喘口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