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9塞上江南(1 / 2)

漠北元夕有塞上江南之稱,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小城,留給上官勇最深的印象就是橫貫了小城的脂胭河。

安元誌聽上官勇說了這河的名字後,嫌棄道:“怎麼取個這麼女氣的名字?”

上官勇笑道:“河裏的石頭天生就發紅,看著像是女人臉上的胭脂,所以就叫了這麼一個名。”

“胭脂河,”安元誌念一遍這河的名字,還是嫌棄道:“太女氣。”

上官勇好笑道:“這名字又不是我取的,你跟我抱怨有什麼用?”

“塞上江南,”安元誌說:“既然這城這麼好,那為什麼會鬧荒年呢?”

上官勇搖頭,道:“那年胭脂河的水幹了,大人們都說,那一年河裏的石頭像被血染過,鮮紅色,看著很嚇人。”

安元誌說:“這不可能,除非河裏死了人。”

“是啊,”上官勇歎氣道:“那年餓死了很多人,幹了的河裏堆滿了屍體,大人小孩的都有。”

安元誌咂一下嘴,說:“這麼慘?”

“天災人禍,”上官勇說:“升鬥小民能有什麼辦法?去找老天爺要一個公道?”

安元誌現在聽到老天爺,天道這一類的話,頭皮就發麻,勉強一笑後,安元誌跟上官勇說:“話扯遠了,姐夫,你們元夕那兒是不是有一種寬麵?這麼寬,”安元誌用手跟上官勇比劃了一下。

安元誌這一比劃,上官勇想起來了,說:“就是麵條啊,不過是加了元夕城的一種大麥,吃起來跟白麵的味道不同。”

安元誌兩眼放光,說:“好吃嗎?”

上官勇又想了想,然後老實跟安元誌說:“不記得了。”

安元誌拍了一下床板,說:“這個不要緊。”

上官勇會錯了安元誌的意,說:“這裏離元夕城很遠。”

安元誌看著上官勇笑道:“我姐……”

聽安元誌又要說到安錦繡了,上官勇豎起了耳朵。

安錦繡卻在這時手裏拎著一個食盒,推開了內室的門。

安元誌就說了我姐兩個字後,聽見門響,回頭看是安錦繡進屋之後,忙就起身去迎安錦繡,把上官勇丟這兒了。

“他怎麼樣了?”安錦繡小聲問安元誌。

“這才幾天?”安元誌伸手接過了安錦繡手裏的食盒,也是很小聲地跟安錦繡說:“傷口得慢慢長,不過能說話了,跟我說了這半天的話,也沒見氣力不足。”

安錦繡神情放鬆下來,說:“這樣我就知足了。”

安元誌晃一下手裏的食盒,說:“是什麼吃的?”

“別晃!”安錦繡忙就一把抓住了安元誌來回晃悠的手。

安元誌帶著安錦繡往床榻那裏走,說:“我姐夫正好餓了,姐,你來的正好。”

安錦繡沒再理會安元誌,幾步走到了床前,一臉關切地問上官勇道:“怎麼樣了?”

上官勇已經盯著安錦繡看了一會兒了,聽安錦繡問了,搖一下頭,說:“沒事了。”

“傷口不疼了?”安錦繡說:“你不要哄我。”

上官勇說:“沒事,不大動就沒感覺,我養幾日就好了。”

“養幾日?”安元誌一邊站在桌前開食盒的蓋子,一邊說:“姐夫,軍醫跟我說了,至少三個月。回到白玉關後,再讓向遠清給你看看,他也許有辦法讓你養傷的時間再短一點,不過幾天這話,你就不要哄我姐了,我姐又不是小孩兒。”

看著瞪著自己的安錦繡,上官勇想讓自己的這個小舅子趕緊滾蛋。

“我替你洗過頭了,”安錦繡跟上官勇說:“你都睡著沒醒。”

上官勇看著安錦繡一笑。

安元誌說:“姐夫,你那頭發洗了三盆水,那水都是黑的。”

上官勇更想讓安元誌滾蛋了。

安錦繡說:“是不是我不在你身邊,你都不打理自己的?”

上官勇說:“哪能呢?”這話,上官大將軍說的有些心虛,不過打著仗呢,自己肩上擔著那麼多人命,他能記著每天洗把臉就不錯了,天天洗澡什麼的,上官大將軍就是不打仗的時候,也沒這麼勤快過。

安錦繡伸手在上官勇的腦門上戳了一下。

安元誌這時又說了一句:“姐夫,我姐給你擦洗過了,我幫的忙,你那身上,”安元誌說到這裏,又咂了一下嘴,那意思是說,髒到不能再髒了。

上官勇看安錦繡,心說,你能把你弟弟“請”出去嗎?

安錦繡這會兒忙著看上官勇胸膛上的傷口,沒能領會到上官勇的心願。

“姐,”安元誌這會兒看著食盒,跟安錦繡說:“你還真做了?”

安錦繡嗯了一聲。

上官勇沒這姐弟倆的默契,打了一個哆嗦,衝安錦繡急聲道:“你又做了什麼?”

安錦繡抬頭看向了上官勇,一臉的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麼讓這男人不滿意的事了?

這時,一股帶著蔥香的味道飄進了上官勇的鼻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