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誌看看又蹲牆角那兒熬藥的向遠清,跟盯著白柯看的安錦繡小聲道:“姐,我們先出去說話。”
安錦繡坐著不願走。
安元誌說:“他沒事兒,我這兒陪他半天了,平安一時半刻醒不了的。”
袁義這時說:“那我在這兒守著,主子跟你少爺上去說說話。”
“走啊,”安元誌偷偷拉了一下安錦繡的衣袖。
安錦繡這才起身,又跟著安元誌往外走。
袁義站在了床榻跟前,看著就是在昏睡中,也還是一副苦大仇深模樣的白柯,袁義是高興這孩子活著的同時,也心焦,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安元誌跟安錦繡坐在小花廳裏,一問一答的,姐弟兩個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慶楠玩腦子玩不過白承澤的,”安元誌對慶楠能弄死白承澤的可能性不抱希望,跟安錦繡說:“你說慶楠運氣好,我還說白承澤那個禍害活千年呢。”
安錦繡手指敲了敲坐榻的扶手,把放袖口裏的匕首拿出來給安元誌看,說:“白承澤是讓想平安殺了聖上。”
安元誌把匕首拿在手裏掂了兩下,說道:“看來他一開始就沒準備讓平安活著回去了。媽的,養隻狗養這些年還能養出點感情來呢,平安在那混蛋心裏還不如狗呢。”
“聖上若是死了,”安錦繡道:“他又逃出了京城,我一氣之下再誅了賢王府上下,為聖上,為白柯,為家人,白承澤一下子就是被逼無奈起兵報仇了的苦主了。”
“我呸!”安元誌呸了一口,說:“他想的美。”
“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他,”安錦繡想想卻又道:“至少他救了平安。”
“他那最多也就是順手,”安元誌說:“他就想著讓我們一家人自相殘殺呢!”
“平安活著就好,”安錦繡低聲道:“活著就好。”
安元誌正想著自己得說些什麼安慰一下他姐姐,袁章在小花廳外道:“主子,衛國公在宮外求見。”
“讓他進來,”安錦繡應聲道。
袁章在小花廳外應了一聲是,轉身就跑走了。
“我去接姐夫,”安元誌站起身來道。
“你,”安錦繡看一眼安元誌,擔心道:“你的身體?”
“沒事兒,”安元誌衝安錦繡擺了擺手,就要往外走。
“元誌,”安錦繡說:“慶楠的事……”
安元誌不等安錦繡把話說完,就道:“我不跟我姐夫說,姐你放心吧,”安元誌說著話,就走出了小花廳。
安錦繡在安元誌走出去後,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安錦繡你還能裝到幾時?”
安元誌見到上官勇的時候,上官勇已經由袁章領著,往千秋殿這裏走了。
“五少爺,”袁章看見安元誌後忙就行禮。
“你先回千秋殿去,”安元誌跟袁章說:“我領衛國公爺去見太後娘娘。”
“是,”這樣做不合宮中的規矩,可袁章沒敢多說,回身給上官勇又行了一禮後,先撒腿跑了。
“白柯怎麼樣了?”袁章跑走之後,上官勇開口就問安元誌道。
“傷的挺重,但死不了,”安元誌跟上官勇並肩往千秋殿走著,邊跟上官勇小聲道:“姐夫,我驗過了,他真是平安,我姐沒認錯。”
上官勇的腳步一停。
安元誌手指指自己身下的那一處,道:“他這裏有胎記,我姐跟你說過嗎?”
上官勇這會兒腦子裏有什麼東西轟隆隆炸著,什麼也想不起來。
安元誌用手指環了胎記的樣子給上官勇看,說:“就是這樣的,小時候挺紅,現在可能隨著人長,他那個胎記顏色褪了不少,但樣子我記得,一模一樣。”
上官勇說:“所以呢?”
安元誌說:“所以他是平安啊。姐夫,我讓向遠清看過了,是娘胎裏帶出來的胎記,不是白承澤給他弄的,他真是平安。”
上官勇的臉扭曲了一下。
安元誌看著上官勇,說:“姐夫你不高興?”
上官勇搖了搖頭,說:“不是,他還活著就好。”
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上官勇此刻的心情,慶幸,歡喜,憤怒,內疚,反正是種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同一時間占據了上官勇的大腦,這種滋味,不感同身受,沒辦法體會。
安元誌看了看他們站著說話的這條路,小聲跟上官勇道:“我們邊走邊說吧。”
上官勇邁步又往前走,雙腿僵直,以至於走路的姿式讓人看著有些怪異。
“我姐說平安活著就好,”安元誌寬慰自己的姐夫道:“這是好事啊,平安還活著,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這孩子現在我們找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