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抬頭看去,門後是應該是放雜物的房間吧。蒼耳疑惑的看著那破爛的地方,心中正奇怪為什麼自己會走到了這裏來,卻聽見林天瑞突然間開了口。
“女兒莫不是還在怪爹爹曾經沒有管你麼?”
然後蒼耳知道了,她原來大概就是在這中地方住著的。
“丞相大人,王妃一路車馬勞頓,還請讓王妃先歇息一下。”珍兒輕聲開口說道,簡單的一句話,卻輕易的解了這尷尬的境地。
“是是。”林天瑞冷眼看著蒼耳驚慌失措的樣子,冷漠地勾了勾唇角,道了一聲得罪,便當先領路,將主仆幾人待到了廂房。
“晚宴正在準備,還請王妃先歇息片刻。”林天瑞恭敬地說完,在聽見蒼耳乖巧的應聲之後,便走了。
蒼耳可以看出來,林天瑞並不關心她,甚至說是有些恨,蒼耳從林天瑞細微的表情中已經看到了些端倪。
記得冷暮曾經問過她自己是否在林府過的不快樂時,蒼耳便知道自己在林府並不招人待見,冷暮想必是查過的,而自己當時因為不清楚情況也隻是含糊應答,冷暮自是以為她不想提及,當時也沒有再問。今天盛大的省親隊伍,怕就是想要給自己個麵子吧。
正想著,忽然間傳來的打罵聲突兀的闖進了耳朵。
“怎麼回事?”蒼耳好奇的問站在門外的侍衛,那侍衛眼皮都不抬,冷漠的回道:“是林府夫人在教訓丫頭呢。”
這林府的大宅可是裏三層外三層,正是古代時候標準的世家大族的院落格局。外院住的是仆役丫頭,越往裏頭,這住的可就越與主人家親近了。
蒼耳住的廂房正靠著花園,正位於林府的中央地帶。她循著聲音找過去,隻見花園中正有一個美婦,慵懶的坐在白玉大理石登上。
她的頭發鬆鬆垮垮的挽著一個鬏,其上插著支支金釵,白玉吊墜,青色流蘇垂在耳邊,說不出的風情萬種,眼波過處,地地流芳,但美人眼中的惡毒卻叫人不寒而栗。
她自己悠閑地坐著,身後站著幾個狐假虎威的丫頭小廝,幸災樂禍的看著另一名丫鬟狠狠地撕打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
那丫頭的頭發已經被住的淩亂,身上穿著的粉衫也被踩得髒兮兮的,身上青紫交加,鮮血淋淋。受著那樣的欺負,卻硬是一聲不吭,隻低著頭,好像打的不是她似的。
蒼耳微微眯了眼睛,不知怎的,心裏竟生出些不忍的情緒。
蒼耳厭惡的看著那個美貌婦人,忍不住的說:“二娘好興致啊!”說完後,卻是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一愣,才明白又是自己腦子裏麵的記憶錯亂了。
那美貌婦人早就看到蒼耳幾人了,隻是心中還當她是那個膽小如鼠的丫頭,倒是沒想到她竟敢跟自己說話!
站起來,但似乎並不將蒼耳放進眼裏。身後的丫鬟小廝看主子傲慢也傲氣十足的看著蒼耳,眼睛裏的挑悻毫無保留的傾瀉著。
那女子嬌呼一聲道:“呦,我當時誰,這不就是那個身份低賤的二小姐蘡薁嗎?怎麼,才嫁進王府幾天啊,就不知道尊卑了?”
那個一直低著頭的丫鬟聽到女子的話,猛地抬起頭來,一看到蒼耳,眸中的驚喜霎時間便代替了所有的情緒,“小姐!你……”丫鬟的抬頭讓蒼耳看到她白皙的臉上已經高高腫起,刺目的血漬從嘴角溢出,仿佛在昭示著婦人的“豐功偉績”!
看著她眼中的關心和欣喜,蒼耳知道這個女子對蘡薁的感情大概是真心的,也恐怕是在這院子裏唯一一份屬於蘡薁的柔情吧。
微微的平複了心中雜亂的想法,下意識的就叫了出口:“菊兒。”
“小姐。”菊兒這才輕泣出聲,叫了一聲,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見了父母,抽噎個不停。
“珍兒。”蒼耳回頭,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珍兒,小臉上一片乞求之色。
那婦人一看蒼耳仍是這副不中用的模樣,禁不住冷笑一聲。看見蒼耳一邊求助似的看著自家的丫鬟,一邊不停的回頭看著地上跪著的菊兒,冷漠的勾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