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國的公主已經和親,可是那又怎樣?他火國的胃口豈是一個公主可以喂飽的?更何況還不是皇帝親生的!百姓雖然低賤(統治階級的觀點),但是優秀的統治者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既然冷國已經和親,他火國自然沒有理由挑起戰爭,明智的皇帝就應該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是啊,他堂堂一國之君當然不能頂上暴虐好戰之稱,可是,強盜可以啊!他們生來就是搶劫的,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管他什麼名聲理由!就“強盜”這兩個響當當的大字就可以讓他們為所欲為,隻要他們想,想搶誰,就搶誰,想啥時候搶,就啥時候搶!而且,又沒有人規定強盜這一職業隻能民辦,不能官營,是不是?如此方便的斂財之道,為何不走呀?!

“哎,這些年老百姓的日子過得苦啊。前些年,就算是收成不好,但大家的日子過的還算是穩定。可是現在,哎,能活下來就已經不易了。也不知怎的,這些日子,強匪四起,到處燒殺搶掠,我們平頭百姓哪能鬥得過那些個凶神惡煞?現在大家都過得提心吊膽,一邊種田,一邊還要注意外來人口,唯恐讓人鑽了空子。今天你也看到了,大家的弦都繃得緊緊的,哎……這樣的日子,真不知要過到幾時?!”洪生(領頭大哥哥)歎著氣,臉上的擔憂盡現。

蒼耳張了張口想要說出幾句安慰的話,才發現自己什麼都講不出,良久之後才歎出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聽得洪生似懂非懂,隻能無奈的歎氣。

蒼耳一大早就被洪生從被窩裏挖了出來,昨天趕來一天的路,確實是累了,因此就借宿在洪生的家中,想要好好的休息一晚第二天再接著趕路,可是,他這麼早叫她幹什麼?半睜著迷蒙的眸子,蒼耳甕聲甕氣的問道:“大哥哥,怎麼起這麼早?要幹農活嗎?”

洪生看著她一臉的疲憊,不好意思的笑笑,眼神恍惚,低下了頭,半響,才抬起頭不好意思的說:“小兄弟,你會功夫嗎?”

“會一點的。”蒼耳點點頭,看到了洪生眼中的意思不自然,睡意立刻去了八九分,“大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沒有。”洪生擺著手,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是這麼回事,天兒(洪生的小兒子,蒼耳很喜歡他)他想吃野味,可是我實在是走不開,村裏的人這些日子也是寸步不敢離開村子。我們既要防著土匪來襲,還要種田,還真是忙不過來。嘿嘿,連孩子生日想吃頓野味,也不能滿足,我想著小兄弟你既然會功夫,抓幾隻野兔應該不成問題,能不能麻煩小兄弟你進山裏一趟,幫我們打點野兔什麼的,也好給孩子解解饞。”

洪生說完才抬起頭來看著蒼耳,臉上紅了一片,蒼耳隻當他是怕麻煩自己,於是未曾多想,便點點頭答應了。

臨走的時候,洪生將山裏的情況詳細的告知了蒼耳,不停的叮囑她要小心,讓蒼耳小小的心裏充滿了溫暖,同時卻也參雜了一些疑惑,為什麼連陌生人都可以這樣誠摯的關心她,可是她的那個所謂的爹卻連一個好臉色多不肯給蘡薁呢?

蒼耳很快的拋開了心中所想,拍著天兒小小的肩膀說道:“天兒,你要乖乖的等著姐……哥哥,哥哥很快就會給你帶會好多野兔子的,到時候,一定要把天兒喂得胖胖的。”

天兒高興的揮動著小小的胳臂,在蒼耳的臉上響響地親了下,乖巧的說:“哥哥要小心,山裏有大老虎的,要是哥哥碰到了就趕快跑,天兒不吃兔子了,哥哥跑到天兒身邊,天兒會保護哥哥。”蒼耳聽著他奶聲奶氣的話,禁不住笑彎了唇角。

帶著洪生給的弓箭,蒼耳翻身上馬,在笑聲中向著林子裏馳去。今天,可以好好的實踐一下爺爺奶奶教的箭法,不知道能不能百步穿楊呢?這是蒼耳離開村子時最後的想法。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落霞靜靜地飄在天邊,火紅的天給蒼耳帶來的不是溫暖,相反的,她的感官突地緊繃起來,“駕”,長叱一聲,蒼耳將獵物掛在馬後,想脫弦的箭一般衝向村子的方向。

火,紅燦燦的耀亮了蒼耳的臉,一瞬間,讓她有些迷茫,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天上的火燒雲不慎跌落了人間?莫不是潘多拉的魔盒裏蹦出了煞神?

濃濃的血腥味和著陣陣熱潮打到了蒼耳的臉上,讓她猛地驚醒,出事了!這是她當時唯一的想法。像是瘋了般,她駕著馬衝向洪生的家,一片紅浪裏,她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匆忙的從馬上翻下來,衝到那些人的身邊。一個個的探著他們的鼻息,讓蒼耳的心越來越涼,死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