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早秋停下腳步,在鍾關白嘴上輕輕親了一下:“別念。”
鍾關白回味似的舔了一下嘴唇,“你是海上的一輪明月——”
陸早秋笑著低聲說:“閉嘴。”
說完他用力吻上鍾關白,唇齒交纏,呼吸交錯。
鍾關白得了一個長吻,心滿意足,氣喘籲籲,再不提念詩的事。
他們走了許久,忽然聽到了鋼琴聲,好像是從小路盡頭的一間餐廳裏傳出來的。
鍾關白一聽就知道那水平很是一般,他說:“走,陸首席,我們進去露一手。”
彈鋼琴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二十出頭,鍾關白走過去幾句話就把女孩哄了下來,自己坐上去彈了一首德彪西的《暮色中的聲音和芳香》。
鋼琴聲在餐廳中安靜流淌,將餐廳外降臨的夜幕渲染得更加溫柔。
一曲畢了,四周響起掌聲與讚歎。
不遠處,一個翡翠色眼珠的高壯男人的掌聲格外響亮。他站了起來,對鍾關白說:“‘Les sons et les parfums tournent dans l'air du soir.’”
鍾關白笑了一下,沒說話。
男人走過來,手撐在鋼琴旁,兩隻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鍾關白,用刻意壓低顯得格外有磁性的聲音說:“這是德彪西的《Les sons et les parfums tournent dans l'air du soir》,多美啊,不是嗎?你知道這個名字出自哪裏嗎?”
鍾關白說:“波德萊爾的詩,《黃昏的和諧》,第三句。”
“我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嗎?”男人驚訝又讚歎地伸出手,自我介紹,“Lance,小提琴拉得不錯。”
鍾關白聽見那句“小提琴拉得不錯”低頭笑了一下,搖搖頭。
Lance以為鍾關白不信,“噢,這位先生,”他回到座位上從小提琴盒裏取出小提琴,“你有興趣與我合奏一曲嗎?你一定會體會到那種的美妙的感覺的,那是音樂的力量。”
鍾關白朝遠處正在看著他的陸早秋抬一下下巴:“我隻是那邊那位先生的鋼琴伴奏而已。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小提琴手。”
Lance看了陸早秋一眼,聲音誌在必得:“或許我可以和他比比。”
鍾關白好笑:“比什麼。”
Lance:“說不定你會發現,你更適合做我的伴奏。”
鍾關白搖頭,“那可不行。他是我的男朋友。”
Lance更加有興趣了,鍾關白到法國以後重新開始健身,肌肉線條恢複不少,南法的陽光將他的皮膚曬成了淺蜜色,十分好看。
比起陸早秋那樣的高挑清瘦,終年皮膚蒼白,鍾關白這款更受歐美人歡迎,Lance故意挑起眼睛,視線在鍾關白的臀部和兩腿之間逡巡:“說不定在其他方麵,我也更適合你……他太瘦了。”
鍾關白不耐煩,想走了,“不,我隻喜歡他那樣的。”
Lance意味深長地說:“那是因為你沒有試過不同的。”
他沒等鍾關白再回答就提著小提琴走向了坐在遠處的陸早秋。
陸早秋這種清瘦的亞洲男人在Lance眼中根本不夠看,他居高臨下地對陸早秋說:“我們比一下,誰贏了——”Lance轉頭向鍾關白眨一下眼睛,“那位美人今晚就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