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回來。”鍾關白立即說。
陸早秋把鍾關白攬進懷裏,馬上叫人訂了回國的機票。
“陸早秋怎麼樣?”季文台問。
鍾關白照實說了情況,季文台好歹放心了點,“行,那你們趕快回來。”他想說明情況,又突然覺得有點無從解釋,“你還記得賀音徐嗎?”
鍾關白:“記得,怎麼了?”
季文台:“老溫要見賀音徐,他竟然不肯。他經紀人開出的條件是讓你和他比琴。”
鍾關白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也沒說輸了才肯見還是贏了才肯見,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想的。”季文台不耐煩,想到溫月安的身體和那股固執勁兒更加冒火,“總之你快滾回來,別問那麼多。”
季文台掛了電話走進病房,對溫月安說:“要我看,那小子記仇,誰叫你學生以前罵過他。”
溫月安:“不見就不見吧,何必告訴阿白?”
季文台:“那是鍾關白自己惹的禍,叫他回來怎麼啦?”
鍾關白和季文台想的一樣,他在候機的時候把自己評價賀音徐的那一期節目視頻找出來看了一遍,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看那期節目。看了一會他皺起眉:“這怎麼剪的?”
陸早秋再看也發現畫麵銜接有問題,很多時候鍾關白的回答都是單獨一個特寫的畫麵。
“從演奏技術和表情上講,他是不如我,但是也沒多差,我記得我當時的評價確實沒留情麵,但那句‘這是在搞笑呢吧’和‘十級車禍現場’根本不是評價賀音徐的,他們先放了一個車禍演奏視頻。”鍾關白關掉視頻,“無聊。那小子不會真信了吧。”
飛機直降首都機場。
鍾關白看到大群的記者湧過來才發現自己沒戴口罩。他握住陸早秋的手,把人擋在自己身後。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一旦回來,就不再自由,好像將自己置身一塊滿是螞蟥的水窪中,等著被吸幹最後一點血。
“讓一讓,讓一讓——”
鍾關白看見一個人影一邊喊一邊從人群裏擠出來,不太高,臉也嫩,一身製服,穿得像學生似的。
那個人影一直擠到鍾關白身邊,先恭恭敬敬朝鍾關白身後的人喊了一聲:“陸首席。”然後才跟鍾關白擠眉弄眼地遞上一個口罩,“走走走,這邊。”
鍾關白發現那些記者居然沒朝這邊來:“唐小離你怎麼做到的?”
“鍾關白你得感謝我,我把秦昭押在記者堆裏了,好來解救你們。你看,跟秦昭一比,你就是一過氣小明星,有什麼好采訪的。”唐小離嘴上噴了會兒毒液,終於心滿意足,“說吧,去哪,我當司機。”
鍾關白說要去醫院,唐小離知道陸早秋的聽力還沒完全恢複,不敢提,眼睛在鍾關白腰上來回掃:“怎麼,腎不行啊?”
鍾關白看了一眼陸早秋,恨不得塞上唐小離的嘴。
唐小離一邊開車一邊滿嘴跑火車,不小心從後視鏡裏瞥到麵無表情的陸早秋,趕緊轉移話題,“現在到處都在傳你要和賀音徐公開鬥琴的消息,你想幹嘛啊?”
鍾關白:“你應該問問他想幹什麼。”
唐小離:“這不對啊,你們兩個裏麵,明顯你是妖豔賤貨他是白蓮花。”
陸早秋聞言道:“不是這樣。”
這護妻護的,唐小離在後視鏡裏衝鍾關白“嘖嘖”搖頭,神情揶揄。他把兩人送到醫院,然後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輪椅,是鍾關白叫他幫忙訂的,可以自動上下樓梯。
“走了,去解救我家秦昭。你們記得請他吃飯。”唐小離朝車窗外喊。
鍾關白走到病房門口,剛好撞上辦完出院手續的季文台。
“老溫要回家休養,我拗不過他。”季文台說,“這段時間你陪著他。”
鍾關白點點頭,推門進去,喊:“老師。”
陸早秋喊:“溫先生。”
溫月安正靠在病床上聽音樂,聞言抬起頭,看見鍾關白和陸早秋,眼中便帶上了溫度:“阿白和早秋都過來。”
他細細地看了一會二人,才微微點頭道:“好,真好。”
鍾關白拿起梳子,認認真真地為溫月安梳好頭發,再把人抱到輪椅上,送回家去。
那段時間鍾關白放不下心,每天都待在溫月安家。溫月安總是在書房裏看書寫字或者在樓下彈琴,並不多話,倒也沒有要他走。陸早秋也經常來,和鍾關白合奏一些舒緩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