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放好東西,鍾關白手裏還抱著一盒冰淇淋,並繼續刻意保持著正經的語氣:“陸首席你來開車,我要吃冰淇淋。”
等陸早秋把車開到大路上,才知道鍾關白到底想幹什麼。
副駕駛的座椅被調到最後的極限位置,鍾關白跪在車座前的地上,拉開了陸早秋的西褲拉鏈,用嘴。
“嘶——”
含著冰淇淋的口腔包裹住了溫熱的身體部位。
舌頭輕輕舔舐,冰淇淋一點一點化開,嘴唇吮吸每一處融化的甜蜜。
“鍾,關,白……”陸早秋一隻手扶著方向盤繼續開車,一隻手挑起鍾關白的下巴,輕輕用拇指抹掉他嘴角的白色奶油沫,“你就是這麼吃冰淇淋的?”
鍾關白的舌尖在陸早秋的手指上打了個轉,濕潤飽滿的嘴唇在指尖留下一個個帶著甜味的吻:“還剩好多,我要吃完。”
“不許這麼吃。”陸早秋說。
鍾關白規規矩矩地把陸早秋的身體擦幹淨,拉好拉鏈,然後抱住陸早秋的腰,趴在他的大腿上:“早秋……我說過,你不喜歡的事,我都不做。可是,”他微微抬眼看著窗外倒退的車輛與燈火,覺得陸早秋的身體讓他安心,“我很想你,就算已經坐在你旁邊還是覺得距離太遠,無論如何都想要再近一步。要是旁邊的人能看到車內的景象,可能會覺得惡心,可是我不覺得,我隻是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想對你做這些事,從在劇院抬頭看見你的時候就想,一刻也等不了。你那麼好,觸摸、親吻都會讓我覺得,我真的站在一個值得向往的人世,而不是鮮血淋漓的地獄……早秋,在這個時候,性好像不再是單純的欲望,它是死亡的反麵。”
陸早秋摸了一會兒鍾關白的頭,才緩緩道:“關白,抱歉……我聽你的琴,便知道那很辛苦,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那份辛苦。”
鍾關白趴在陸早秋的腿上,環在他腰後的手一點一點扯開被西褲束縛住的襯衣,再將手伸進襯衣內,不隔一點障礙地直接貼在了陸早秋後背的皮膚上。鍾關白拿過冰淇淋盒的手指是冰涼的,陸早秋卻一聲也未吭,源源不斷的溫熱從後背上傳來,將手變得溫暖。
“對這份辛苦的感知,是你天賦,也是這份天賦被標明的價格。”陸早秋看著前方的路,一隻手輕輕撫摸鍾關白的身體,從發根到背脊,“但你要知道,你的前方不是一片黑暗。那裏可能是一片墳地,卻埋葬著許多同樣痛苦的偉大靈魂,值得你付出代價去追。”
一個紅燈,車停了。
陸早秋抬起鍾關白的下巴,俯下身給了他一個深長的吻:“而我會跟你一起。”
陸早秋早已明白,那種不同於他人的天賦與代價。
於陸早秋而言,那種天賦可能是一種近乎癡狂的執著,從而造就了他那雙無論什麼曲子都能拉到完美的手,也在這種幾乎癡狂的執著中,留下被割裂的手指。
因為他也曾這樣追過,望著一位鋼琴手的背影,便窺見了整個世界。
痛苦並幸福。
鍾關白抓住陸早秋的手,吻了吻,然後又靠在陸早秋的腿上,抱緊了他的腰背,像個疲倦的、尋求依靠的孩子。
綠燈亮了,車平穩地向前駛去,一輪白月懸在天空,清朗明淨,照亮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