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3 / 3)

鍾關白極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老老實實等溫月安出來。

過了一陣,溫月安開了門,讓賀音徐出來,然後便把賀玉樓叫了進去。

賀音徐出來的時候眼睛微微紅著,鍾關白好奇地問:“老師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賀音徐抿著唇,不肯說。

鍾關白覺得十分新奇,賀音徐小朋友通常不太敢反抗他,居然現在也學會拒絕了。他想起這位小朋友好像挺喜歡吃甜食,便湊過去一點,哄勸道:“說說嘛,說說。小賀同學,你吃不吃蛋糕?抹茶口味的喲,你想象一下,醇厚的茶香在嘴裏散開,啊~每一個味蕾都在高潮。”

賀音徐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他不想說。

剛才在書房裏,他跟賀玉樓認了錯。賀玉樓聽了果然臉色不好看,告訴他賀家的孩子不能這樣做事。

溫月安進去的時候,他正站在書桌前反省。

“坐。”溫月安說。

賀音徐不敢,溫月安說:“你要站在那裏,看我的頭頂?”

賀音徐聽了,連忙找了把椅子,坐了一個椅子邊。

溫月安看著他,說:“不敢辜負他人的人,是很苦的。這個苦,大多數人都是要吃的。”

鍾關白不敢辜負所有靠他生活的人,陸早秋不敢辜負鍾關白的期待,賀玉樓不敢辜負母親的囑托,溫月安自己,不敢辜負賀玉樓臨走前的要求……

賀音徐也不敢辜負父親。

“隻不過,有的人吃得高興,有的人吃得不高興。你過來些。”溫月安看著賀音徐的眼睛,那眼睛同賀玉樓很像,“小賀,我問你,你吃這苦,高不高興?”

賀音徐想了想,疑惑地問:“什麼苦?”

溫月安淡淡笑起來,說:“那看來是吃得高興的。”

有時候,那不敢辜負的與自己喜歡的根本是同一件事,苦吃起來,甘之如飴,也就是高興的了。

“小賀,你知不知道,師哥這幾日跟我說到你?”溫月安問。

賀音徐有些緊張地:“父親說我什麼……”

溫月安:“說你像他。”

賀音徐不自覺將身體向前傾了傾,重複道:“父親說我像他?”

“嗯。你確實像他……長得本就像,彈起琴來更像。我是同師哥一起長大的,自然記得。”溫月安唇角漾開的笑柔和得像傍晚的一抹淺色雲霞,“不過,你比他當年,討人喜歡得多。你莫要看他現在這個樣子,當年他也有不挨打便不肯練琴的時候,後來彈得好了又總是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大跳和雙音顫音彈得好……不知道有多可恨。”

賀音徐乖乖聽著溫月安講父親從前的樣子,倒是一點可恨的意思也沒瞧出來。

溫月安:“這幾日,師哥還同我說,他覺得你有天賦,也刻苦,賀家有你這樣的孩子,他覺得很放心。”

賀音徐突然就紅了眼睛:“那他為什麼從來不對我說……”

溫月安說:“師哥這個人,有些話是不說出口的。他就是對你放心,覺得你能獨立把事情都做好,才決定去做自己的事。

“師哥當年……也是十幾歲便獨自生活,因為那時候他背後已經空無一人。小賀,不管你想如何生活,背後還有師哥、有阿白和早秋,如果你願意,也有我。

“我和師哥不是去什麼你到不了的地方,你想師哥了,便過來,我們家鄉有許多桂樹,我給你做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