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3 / 3)

鍾關白這才放下心來,又跟醫生說陸早秋不肯說話的事。

“說不好是什麼原因,也可能有很多原因。”醫生說,“有些人會許願,用一些東西換另一些東西。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

鍾關白不太明白,醫生用了幾個例子解釋,比如有人墮胎以後會長期陷入抑鬱和自責,然後選擇花很多錢放生動物來消解自責;也有人為了求得親人重病的康複,決心再也不吃肉,再也不殺生。這些事件間沒有聯係,但是人會不自覺地許願,自動付出代價。

“早秋他不是這樣迷信的人。”鍾關白想了想,“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醫生笑起來:“我說了,隻是一個猜測。”

最近幾次談話的時候,醫生提到,關於從前陸早秋服用的抗抑鬱藥的副作用以及對應的治療方法,有了新的研究成果。

“不過,治療結果沒有辦法保證,願不願意治療,也需要他自己決定。”

鍾關白乍一聽到的時候猛然覺得驚喜,可是那種激動的感覺很快又消散了,他對醫生說:“別勸他,也別跟他提我,我沒什麼想法,他要是想,就治,不想就算了。”

直到上一次談話,醫生才告訴鍾關白,陸早秋已經開始接受治療了,進展順利。

鍾關白忍了好幾天,忍不住,這便就在車上調戲起來了。

結果沒想到一路在後排坐到學院門口,下了車也隻能跟在陸早秋後麵,連手也沒有拉上。

照舊是季大院長的琴房,鍾關白來練《手指》協奏曲裏的第一鋼琴還有其他電影中要用的鋼琴曲,他養傷期間沒有練琴,擔心手生,到時候錄音效果不好。而且電影有一些鋼琴演奏鏡頭,這個演員是完成不了的,要留待鍾關白和其他幾個不同的鋼琴手來拍。

一進琴房,鍾關白就抱住陸早秋的腰,把人抵在門上,小聲說:“我再不油嘴滑舌了,你跟我說話嘛。”

陸早秋低下頭看鍾關白,眼神溫柔。

春日的風從窗外吹來,輕柔和緩,風中夾著一聲低低的歎息。

“……阿白。”

鍾關白抬起頭,眼神灼熱到幾乎發狠,牙齒重重咬上陸早秋的雙唇。

廝磨。

啃噬。

吮吸。

再不放開。

那個傍晚,像七年前的某個黃昏。

陸早秋站在鋼琴一側,手裏拿著小提琴和琴弓。鍾關白坐在鋼琴凳上。

一遍遍合奏,小提琴聲伴著鋼琴聲,躍動著,旋轉著,如河流,如泉水,如繁花,如星月,如一切人世間的美好。

彈了許久,鍾關白說:“早秋,來四手聯彈。”

陸早秋坐到鍾關白身側。

長長的黑白鍵盤上,兩雙手慢慢分開,又慢慢靠近,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另一隻手,不斷流淌的鋼琴聲戛然而止。

陸早秋被握住了手,於是偏過頭,一瞬間,鍾關白的唇輕輕擦過他的唇。

“現在是和陸早秋的第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