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藍衣女子是許丞相之女許白葉,是宮中樂師長須長老的徒弟,幼年許白葉曾跟他學琴,素來被稱為樂癡。
而作為他的徒弟的許白葉,自然也是愛樂成癡,聽聞七王妃彈奏琴曲能有這麼高的評價,借機提這樣的要求固然不為過。
隻是,她怎麼不知道她會彈琴而且還得了如此的評價的呢?
這許白葉跟她無冤無仇,且她從來都不認識一個什麼許白葉,這女人,跟她較什麼真?
若是她不出場不應下來,別國的人也會認為她是故作高傲,難免會有些追究,此時掃興也是一定的。
相比起在場的別國使節們一臉的興趣盎然,月鸞國其他的人臉上皆是幸災樂禍十分明顯。
他們都齊齊的望向雲西卿,許白葉則一臉挑釁,但還是刻意裝著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雲西卿剛要出聲應下,探探許白葉的口風,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故意刁難她時,即墨傾拉住了她的手,不待她開口,便站起身向著月鸞帝彎了彎腰,清朗淡漠的聲音慢慢道。
“此次四國慶典,本王打算與王妃一同彈奏,恭賀各位使節的到來。”
月鸞帝有些意外,到底是久經沙場,皇位坐久了,片刻過後便微微頷首。
許白葉不可思議的看著即墨傾,眼底的愛慕流露出來,怎麼會?當真如傳聞所說那般如此寵愛雲西卿麼?
她的本意是想讓雲西卿在各國使節麵前出醜,她也知道雲西卿根本就是一個廢物,什麼都不會,讓她難堪。讓七王爺對她厭惡,然後她就有機會成為七王妃了。
雲西卿挑眉,原來是嫉妒啊,她家夫君還真招惹花蝴蝶,她可都看見這些宴會上的女人都在直勾勾的盯著她家夫君呢!
隻是除了那個女人,秦湮,果然有趣。
即墨傾轉頭,吩咐暗衛拿來一個木箱,示意雲西卿打開。
伏羲式的杉木七弦琴,琴軫為白玉,配以蚌徽。琴身漆朱紅,延有小蛇腹斷紋,整體渾古莊重,大氣沉靜。
雲西卿腦中記憶翻飛,冒出無數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詞,瞬間神經突突地跳得生疼。
她指腹輕觸琴麵,目光仍停留在那琴麵上輕喃道:“夫君上哪找這麼一把琴?”
“你夫君想找自然找得到,怎麼樣?喜歡嗎?”
雲西卿笑靨如花,微微點了點頭。
“嘶——這不是失蹤已久的蛇紋七弦琴嗎?原來在七王爺手中,今日真有幸能看見。”
那個老著朝著即墨傾作了個輯,目光炙熱的望著雲西卿手中的琴,好像要把琴生吞活剝了似的。
“長須長老過獎了。”即墨傾微微頷首,謙虛的說道。
許白葉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七王爺居然把這麼名貴的東西給雲西卿,真的瞎了眼了,這樣的寶物,隻有她許白葉才配得上!
“夫人。”即墨傾伸出手,拉起雲西卿便往宴會表演的舞台上去,雲西卿坐至筵中中心,姿態慵懶,即墨傾站至筵中邊緣。
有微風夾雜著玉蘭清香拂過,抱琴之人纖細修長的指輕輕一撥,一聲玉碎錚鳴似是從青天禦下,引得滿場寂靜。
即墨傾手持一支白玉蕭長身而立,放在唇邊手指微動,他忽而抬眸望著她,墨黑的眸間帶笑,琴聲與蕭聲融合,漸起漸揚。
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