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噩夢嚇醒了——那個夢裏有著許許多多人的影子,她的眼前是黑暗的,卻又像是夢一般,耳邊嗡嗡作響聽不清楚那些人在說什麼,心跳加快,屏住呼吸,她直覺得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畫麵,卻像是如墜煙海,看不清四周圍的任何情況,剛才黑蒙蒙的一片又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永遠的似真似夢。
她在大霧裏看見了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很清晰,漸漸地向她靠近,她腦中那些飛舞的畫麵片段殘缺不全地一股腦地拚湊出一個的臉,那個人有著滄桑的麵容和一雙焦急的眼,‘嘭’的一聲巨大的聲響轟鳴,那個人一下子栽倒在她麵前,胸口涓涓留著血,一下子又變得麵目猙獰,可怖地令人生畏。
“詹哥!”安然額頭沁著密密的冷汗,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夢嚇醒了,每次都是同樣的心悸,她知道這不是一種好的表現,但卻沒有把她最近總被夢嚇醒的事情告訴邵丞崢。
懊惱地甩甩頭,她下床去倒水喝,安逸這回倒是早早就睡了,驀地想起明天晚上要和莫謹言一起出席一個舞會,而莫謹言好似都沒有聯係她,所以她從包裏翻出了手機,按了兩下發現屏幕並沒有亮,原來是早就沒電了,於是找出充電器把電充上,開機——
一條未讀短信。
打開信息,隻有寥寥幾個字:明晚六點,醫院門口車接去造型。
莫謹言給她打電話她的手機關機,所以才會發短信。
她回了一條:已知。
林玥玥的情況已經很好了,所以安然沒有必要整天守著林玥玥,反而多帶她出去呼吸新鮮空氣,讓她一個人自由地坐在鋪著毯子的草地上看書,那幅畫麵任何人看了都會如癡如醉——她就是天上不小心掉下來的天使。
安然坐在不遠處默默看著林玥玥,讓她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裏待著也是對她的一種考驗。
雖然林玥玥幾分鍾前還顯得焦躁不安,但是因為看到了手邊的一本童話書又起了興趣,林弈斌怎麼可能會給她講童話故事,所以她的童年即使是聽故事,也都是一些世界名著。
“她現在的狀態很不錯,若是照著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我想她很快就可以接觸一些同齡的孩子。”邵丞崢一聲不響地就坐在了安然身旁,安然略微一驚,遂即氣笑道:“你又來嚇我。”更多的是嗔怒,似乎也沒有那麼生氣。
邵丞崢卻不以為然:“隻是你自己太過於出神了而已。在想什麼?”
安然掩飾性地垂下眼睛:“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你給我說的那個童話。”
邵丞崢雖然知道她是說謊,但是卻沒有揭穿,反而循循善誘地問了下去:“人魚公主的故事?那都是假的。”
“不,我覺得很真實——人類的感情,永遠複雜的讓人根本不明白。”她似乎是在歎息:“還是單純一點的好,可惜我們都已經過了能夠單純的年齡,有時候我在想,若是有機會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原始社會人與人之間是如何單純相處的。”
邵丞崢搖頭:“隻要是人,都會有私心,你是永遠不可能得到夢想中的單純的。你也明白我們能夠單純的年齡已經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