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斌走得靜悄悄的,安然還是第二天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非洲回了B市,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他在的時候總是視而不見,而他不在她身邊了,卻莫名其妙浮起一種空虛的感覺,那種失落小小的橫亙在內心最深處,隻要大腦不是空白的幾乎想不起來。
邵丞崢到底機靈聰明,安全從那個村子脫身,回來以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工作,隻是他們後來再也沒去那個部落,每天依舊忙得天昏地暗,安然睡得都很安穩,邵丞崢再也沒有提起過他要追她的事情,每天照樣無微不至地照顧,漸漸地也讓安然覺得輕鬆下來,隻不過對邵丞崢那個還是多了些客氣。
“過幾天就要回去了。”安然無不感歎,望著碧天白雲就更是依依不舍:“不知道下一次來這裏是不是遙遙無期了。”
邵丞崢微微一笑:“若是你喜歡來,也可以過來旅遊。”
“不一樣的。”安然緩聲:“我大概……快撐不下去了。師兄,雖然你是B市最好的心理醫生,但是我卻是你今生唯一的敗筆。”
邵丞崢點頭:“你砸了我的招牌。”
安然卻燦然一笑:“所以師兄,我給你一個機會不救如何?”
邵丞崢早已看清她的心思,搶先一步道:“若是你想讓我給你催眠,那是絕不可能的。”
安然無不感歎:“師兄,你還是太了解我了。可是,那段空缺的記憶在我心裏就是揮之不去的噩夢,若是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會精神崩潰。”
邵丞崢道:“若是林弈斌不出現,你也不可能如此心煩意亂,我為你打造的療程也完全用不上了。”
“讓我做你女朋友也是在你的療程之中麼?”安然還是第一次坦白地談起這個問題,她知道若是不提,他們之間的感覺會這樣一直怪下去。
邵丞崢搖頭:“我說了,我犯規愛上自己的病人了。你也該知道了吧?”
安然想起以前邵丞崢對她說過的話,原來他愛上的病人——就是她。
心裏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千言萬語也隻得化作一句:“師兄——你愛錯人了。”
邵丞崢苦笑:“愛如果能夠選擇,那麼人就不會痛苦了吧。”
他們上飛機的那天天色暗淡,似乎陰沉著臉,烏雲壓得很低,驟雨還沒落下以前飛機就已經起飛了,穿過雲層,來到一片明亮無瑕純潔的平流層,這裏永遠的平靜,相比雲層下的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簡直就是世外仙境。
自古以來不乏追求長生不老的人,秦始皇雖然完成了一統天下的赫赫功績,但是偏偏對於自己就是看不透,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隻是如果真的有神明那麼她可不可以祈求一份忘情水,絕情棄愛?
安然微微歎息,拉下遮陽板靠在椅背微闔眼簾,而邵丞崢見她一副倦態,不由得道:“蓋上點兒衣服再睡,都已經快十一月了,我看你也沒有帶大衣,我家派車來接我,也順便送你回去。”
安然怪異地睜開眼看了邵丞崢一下:“師兄,你不是最不喜歡動用家裏的人麼?怎麼這次竟然讓你們家裏的人來接你?”
邵丞崢絲毫不在意,把視線移回打開的書上,輕描淡寫:“我回去以後就關了醫療所,要去家裏的公司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