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接過病例低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是十七歲啊。先天性心髒病?”
“嗯。我知道你肯定最想研究這樣的病例。”孟琦拿起杯子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熱水:“為什麼你想要接這樣的病人?誰不知道這種病例是最難治愈的,尤其是這種隻能做換心手術才能夠痊愈的病人。”
安然闔上病例:“好了,我去看看那孩子。”
其實她執著於這樣的病征還是因為林玥玥,那孩子太可愛,她不想就這樣失去一條生命,若是她和他的孩子生下來,現在也該是五歲了,正是可愛的年紀。
她的心頭又是一酸,極力勸服自己不生下來也好,這樣他們之間就可以斷的幹幹淨淨,再也沒有任何牽絆。
她不想恨他,所以她遺忘,把那些最不好的事情遺忘在最深的地方——那一刻她好像忽然頓悟為什麼林弈斌要對她催眠了,記憶是噬人心骨的□□,想要徹底解毒,就要做到真正的遺忘,而不是像她這樣的自欺欺人。
那孩子是個男孩,擁有著幹淨爽朗的笑容,眉宇間都是陽光,絲毫不為自己的病而自卑,這樣的病人她很少見,笑靨盈盈地走過去與他打招呼:“你好,嚴非,我是你的主治醫生。”
嚴非衝她笑笑:“我以前就聽說過安然醫生的,沒想到這麼年輕漂亮。”
安然微微一赧:“很會說話呦。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挺好的,其實我沒什麼事兒,就是我媽小題大做把我送進來了,快要期中考試了,我可不想掛科。”嚴非瞥了一眼門口:“一會兒我有同學來幫我補課,你千萬別告訴我媽,不然她又要瞎擔心了。”
安然點頭表示可以同意,但是囑咐:“不要太過操勞了,你現在的身體的確不太適宜費心勞神。”
嚴非衝著門口笑道:“你來了!”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女孩,背著書包亦嗔亦怪:“今天最後一節輔導課小測物理來著,我最後一道題又沒寫出來!”
安然衝女孩兒報以一笑,女孩兒也衝安然笑,忽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呀,這不是安琪?”
安然笑著搖頭:“我是安琪的姐姐,安然。”
嚴非催促她:“什麼題?拿出來給我看看。”
女孩兒獻寶似的從書包裏把一張卷子拿出來:“我還是特意跟老師多要了一張的,也不敢說是給你送來。你看看就是這道變態地無可救藥的題……”
兩個人興高采烈的探討使安然憶起她和林弈斌上高中時的點點滴滴,這樣的畫麵屢屢出現,總是因為他們的答案不統一,而且他們有同樣的毛病,一道題很少算出得數,就算算出來了,有時候也懶得化簡,林弈斌和她都一樣。
隻不過她不喜歡算出得數的原因是——她不喜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