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把斯諾種在家裏(1 / 2)

城牆依舊存在,它依舊保留著被譽為新一代哥倫布的斯諾高大溫暖的身影;它的斷壁殘垣依舊忠實地在訴說著那段感染著世界的曆史。

很久很久了,我就想去同心縣轄管的豫旺鎮,因那裏有著斯諾曾經留下的故事和足跡。

我特別感慨埃德加斯諾寫的《紅星照耀中國》(後改名為《西行漫記》),單單看著“西行”兩字,我就興奮,就著迷;迷戀到了非去豫旺鎮不可的地步,迷戀到一定要親手撫摸斯諾生活寫作在豫旺時的一麵牆、一扇窗不可。甚至想象著能在窗前捕捉到他書中描寫到的有著淡淡蘋果綠、翅膀邊上有橘黃色和玫瑰色花紋的飛蛾,親身感受他那史詩一樣的傳說和經曆,以至於豫旺這個黃土高原普通的地名兒在我心目中竟演化為了“欲望”,而那段描寫斯諾的詩句早已在我出發前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扉:

不簡單啊,

要走向荒涼的西北高崗,

不簡單啊,要收集

他們的故事,

進行這樣生動的描繪,

他通過各主要語言,

震撼了全世界。

就是這書中的七行簡短詩句,多少回把我攪擾得夜不能寐。

2009年的2月18日中午,斯諾誕生104周年剛過,我急急地把胃口塞飽就從銀川出發。車到韋洲,鋪天蓋地的沙塵暴瘋狂地裹挾了這塊貧瘠的土地,滾滾沙塵遮擋著眼睛,彌漫著車窗,粗暴地阻擋住我去豫旺的路。

我一遍遍地在心裏祈禱:狂風啊,黃沙啊,你怎麼刮都可以,就是把我刮到天涯海角都沒關係,隻是請你千萬不要刮走了斯諾在豫旺鎮的故事,我是千裏萬裏尋找他的身影和足跡來的,你吹散多少傳說都沒有關係,我隻在乎斯諾,請你把斯諾的故事留給我,千萬別把他的故事給刮跑了。

我的祈禱還真靈驗了,肆虐的沙塵暴停了。

我馬不停蹄地穿過韋洲、下馬關,殺到了黑風溝。天公雖然沒有給我陽光燦爛日子,但給了我一個爽朗的心情。斯諾,也許是你在天之靈的保佑,讓我如願來到了豫旺鎮,讓我盡興地走進你的故事裏。

豫旺,地處寧夏回族自治區同心縣城東45公裏處,著名古城。元代以其地封豫王,築城,俗稱豫王城。明弘治年間修複古城,為平虜守禦千戶所(後改平遠所)治。嘉靖年間改築城池。清代置豫旺堡裏,屬平遠縣。

1936年4月,美國著名記者埃德斯諾,為了了解“紅色中國”的實情,他離開正在執教的北平燕京大學到達上海。7月,輾轉到達陝北。8月15日,在西征紅軍總部所在地的寧夏豫旺堡,受到了彭德懷司令員的熱烈歡迎。斯諾在寧夏進行了半個月的采訪活動,他與彭德懷多次交談,又在下馬關會見並采訪了紅十五軍團長徐海東。

懂得入鄉隨俗的斯諾,當他發現這裏回民姓馬的居多以後,便快樂地把自己的名字改為馬海德。9月7日,斯諾與紅軍告別,結束了寧夏的采訪活動。

中國人民不會忘記,正是斯諾不畏艱險,排除各種阻撓,來到中國西北革命根據地進行實時采訪,把當時共產黨的真實狀況告訴了全世界;也正是埃德加斯諾,給了當時世界第一雙了解中國革命的眼睛。

我在豫旺鎮三天,一位老漢形影不離地跟隨了我兩天多的時間,這是一位把斯諾的故事“種”在了他家裏的回族老漢。

到了第三天,他終於憋不住了,一個勁兒地打聽我是幹什麼的。我告訴他我是出來旅行采風的,他馬上問我想不想聽當年斯諾在他家住的故事。我驚喜地笑了,“眾裏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哎呀,老大爺,你早說呀,我原以為你是要向我推銷什麼的。”我早聽說了回族人聰明,很會做生意。

精幹善談的回族老漢把我請到了他家。